……我想跟你說說話,讓我罵你兩句,或者,你來罵我。拿起手機時他這樣想,然後撥通了花的手機。
喉嚨有點幹澀,羊意識到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給花打電話,可答複隻是: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詢後再撥。】
羊把手機扔到床上,給自己點起了煙,然後關掉了電腦。
他抬眼看著天花板,用了很長時間把鼻子的酸澀壓製住,輕輕地罵了句:“操。”
他不要我了。
你說不要我就不要了!?我擦做了那麼多年兄弟啊,遊戲裏遊戲外過命的交情就這麼算了!你什麼意思啊,一句重話你就跑了,你丫是女人嘛是女人嘛!
我是為了誰才換服——好吧雖然是你先為了我來了電信服。
我是為了誰才進惡人穀——好吧雖然我現在轉成了惡人……
我是為了誰才跟老婆分手了——好吧雖然事情發生的時候你已經AFK了……
總之!不光是你在遷就我等待我,我,我也為你做了很多事啊!你就這樣沒影了?
休想!我就不信完了快兩年的遊戲你手一抖就扔了!我就不信你不回來。
羊手捧高中畢業照,咬牙切齒。他用手使勁兒戳了戳花的那張臉——
那是花罕見的笑臉。他本來就長得極好看的,隻是平時一身煞氣讓人不願親近。可畢業照上的他,站在羊身邊,眼睛微微地眯起來,乖巧地揚起嘴角,一副無心機的陽光少年模樣,實在是讓人……恨不起來。
等羊回過神,才發現那隻戳人的手指,不知何時變成了緩緩而珍重地撫摸。
“好像在看跟初戀情人的合影似的。”在遊戲中正被部落守屍的室友點評道。
“滾。”羊說。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花換了電話這件事徹底點燃了羊二的小宇宙。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的大腦裏完全屏蔽掉了“花買了一個號”、“花不會玩遊戲了”這兩個可能性,篤定地相信“花一定是重新練了一個號,隻是我還沒找到!”並且將自己倔強地性格發揮到了極限——
我就不信逮不到你!
並不是羊傻,也不是羊缺根弦。而是他一想到花不玩遊戲這種可能心,渾身上下就會有一種……鑽心的痛楚。
一種被撕裂的痛苦,痛苦地讓人不得不裝傻、不得不執著、不得不去等待。
不要告訴我已經不會有人耐心而安靜的等我去下副本了。
不要告訴我已經不會有人凶惡地對我說話卻不許別人對我不友善了。
不要告訴我已經不會有人帶著淡淡地調侃和濃濃地親昵叫我“二貨”了。
我不要聽我聽不見我不知道有這種可能性!!!!
羊單槍匹馬殺進了惡人穀——
——我端了你的老巢,就不信找不到你!
隻是不到兩個星期不回惡人穀,感覺卻好像已經過了幾年。
還是暗沉的天,還是嶙峋的石頭。以前沒覺得多麼凶惡,隻是覺得不夠燦爛……現在,卻感到濃濃的殺機。
作為一個浩氣,你不感到濃濃地殺機才奇怪呢,孩子。
一路殺著NPC和玩家,也被NPC和玩家殺著,羊緩慢而堅定地朝著惡人穀主城的日常任務點挪動。
騎著馬衝,被打下馬就打兩下,撐不住就插了無敵往前衝,被弄死了就躺在地上等原地複活,順便等無敵的CD。挺屍的時候也不閑著,會仔細地研究對話框,看著每一個在世界頻道喊話的名字,揣測那個人會不會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兄弟。
以前用不到5分鍾的路程,現在一小時都不一定能衝得上去。
以前是個很玄妙的東西,讓人懷念地不得了,讓人……苦澀地不得了。
因為忍不住回憶起以前跟某個少爺脾氣的混蛋一起奔馳在這些路上。少爺騎著拉風的黑馬,時不時停下來等他的短腿小馬跟上,聲音裏都帶著莫名地笑意:“速度啊,二貨。”
不行不行,不能想了。他拍拍自己的臉,從暖瓶裏倒了杯水,又回到座位上,難得深沉地歎了口氣,小聲念叨:“……最近感覺我這心都是玻璃做的,動不動就要碎啊。”
從這天開始,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