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地堵在胸口。
“平心說,人往高處走,這是好事。”老程說,語氣就像是平時聊天,“當然我不是說咱們這就低了,不過,當警察了,肯定都會想幹刑警,沒人想幹一輩子派出所,幹什麼都行,盡到自己本分就好。”
“想去就去吧,好好幹,別給你師傅我丟人。”
黑暗的樓道裏傳來一陣響,乒乒乓乓地好像廚房裏滾了滿地的鍋碗瓢盆,林晴天伸手在牆上亂摸,終於摸到了觸控開關。趙成在他身後狼狽地正抵住一架子搖搖欲墜的雜物,見亮就舒了口氣,這氣還沒出完,啪一聲,又一個塑料玩具砸在他腳上。
林晴天忍不住笑了。“我艸,你們這也不收拾收拾。大半夜的誰回來一撞就全翻了。”
趙成把地上東西一股腦都塞回去,一邊回說:“你以為不想收拾啊,都是房東的,誰能動得了?”他拍掉手上的灰,推著還想幫忙的林晴天:“上去上去,別管了。”
趙成的狗窩很明顯比林晴天的要混亂上好幾倍,被子基本都是成卷的,連鋪在下麵的一層都翻起來了。床頭櫃上甚至還有掉落的方便麵碎屑。
林晴天好不容易才給自己清理出能坐的地方,趙成從冰箱裏翻出啤酒,丟給他。林晴天一邊打開,還在連連咋舌,問他:“李晴多久不來給你收拾了?你打算現養一窩耗子還是怎麼地?”
“她現在要對付她媽呢,抽不出身。”趙成說,一仰脖子幹掉半罐啤酒,“耗子算什麼,準丈母娘才可怕呢,等以後你就知道了。”話雖這樣,他沒顯得多擔心,看來胸有成竹。
“又是結婚的事?”林晴天不用猜就知道了。趙成咧咧嘴,苦笑。
“還能是什麼事,房子,票子,沒這兩樣就沒老婆孩子。”他說,“有時候我真想,別把老子逼急了,先上車後補票,弄出個奉子成婚,那時候看他們怎麼說。”
林晴天低頭悶笑,他知道趙成說歸說,要做還是沒那麼大膽子。首先就過不了李晴那一關。
趙成也似乎想到了,一時氣悶,擺擺手說,“算了,別說我的事了,說你吧。你行啊,這種事都瞞著我。我居然到今天才知道。”
“我也沒想到。”林晴天老實說,“我當時真以為謝飛是開玩笑呢。”
“行了,我知道你。反正市局到派出所十來分鍾,有空記得回來看看兄弟就行。”
他們倆又繼續坐了一會,房間正中的小電視裏正在放著幾十年前的黑白電影,濃眉大眼的男女飽含激情,把電視裏兩個人都看得直打瞌睡,林晴天看了下手表,想站起來,趙成說:“這麼晚了,算了,在我這睡吧。你明天也沒事——哦唐銳是一個人在家裏吧?說起來,今天聚餐他怎麼沒來?”
提到唐銳,林晴天很明顯僵硬了一下,很快恢複正常語調說:“他在家看書呢。”他同時也改變了主意,說:“好吧,我不回去了,”說著就熟門熟路地打開衣櫃給自己找被子了,剛一打開,一股黴味撲麵而來,林晴天退一步,懷疑地看著趙成,說,“你這不會半夜竄出隻老鼠來吧。”
趙成堅決予以反駁道:“我連自己都吃不夠,哪有餘糧養老鼠。”
☆、第 85 章
林晴天把被子嗅了又嗅,勉強接受了這隻是悶櫃子太久才有的異味。在反複的自我催眠下,他很輕易地就睡著了,連趙成磨牙加打呼都沒有吵到他。
李晴過來把他們倆搖醒時候,林晴天正在做夢,夢見自己被壓在一塊大石頭下,胸口悶痛,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拚盡全力掙紮著,想將石頭從自己身上掀開,忽然間石頭不見,壓在他身上的變成了唐銳,唐銳身上甚至延伸出無數透明的絲線,將他的四肢牢牢捆縛住。唐銳低頭過來親他,從眉毛到鼻子,就像小狗一樣,討好又熱情,把他整張臉幾乎都親了一遍。林晴天的心就一寸一寸地像糖遇火一樣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