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段(1 / 2)

勞煩柳兒一人守家了。”

天剛暗,脂柳巷便繁華開了,潘郎敲開風徹館的後門。“喲,這不是潘當家嗎!便請便請!”龜奴勾腰殷勤,卻忍不住嘀咕,也不是上妝的日子啊,就算上妝,這時辰也不對吧。

“涼笙在哪兒?”潘郎問著,是不耐的。

“涼笙在他房裏——”

“謝了。”潘郎賞龜奴一錠紋銀,徑直去了涼笙的房。

房裏一股子藥味兒,涼笙躺床裏,似不安穩,聽著腳步聲,才費力睜眼。“小,小潘郎——”

“我以為你會更愛惜自己。”潘郎瞧著涼笙,冷聲冷氣。

涼笙苦笑。“我也想,多愛惜自己一分。可這生意,不由我說了算——”

“玉娘嬸嬸?”

“她也為難,替我擋過,沒擋得了。反正最後一回了,端老板說我做完這回,便撕了我的契子。”

“一張賣身契就值得你用命去搏?”潘郎絞幹水盆裏的濕帕,擦掉了涼笙額上的汗。

“值,有什麼不值的。”涼笙閉了眼,笑。“小潘郎,我要去江南了,以後,我不會回來了,活的這段兒,除了你,我一點兒都不想記下。雖是不想,可印在腦子裏,難過,我怎麼就成這個樣子了——”

“涼笙。”

“我要離開這兒了。”

潘郎不蟄涼笙的傷。那些傷,身上的還好,心裏的,荊棘滿布。

“潘郎手藝越發嫻熟了。”端玉娘看著自家的花魁,豔過了狐妖。

“端老板叫我潘當家如何?我總是做生意的人。”潘郎拿絲帕揭掉了手間的顏色。

端玉娘一怔。“你可是要跟我生分?”

“不敢。”

“你生我的氣了?因為涼笙?”端玉娘混得這四十年,自不是白混。

“不敢生氣。”潘郎撩開門簾。“若涼笙好了,讓他早早的離了吧。”柳兒拎起潘郎的羅盒,向端玉娘福一禮,奔向潘郎。

端老板沒了別的稱呼,攥緊了拳頭,才忍下了眼淚。

“潘郎,我的娘許是也不行了。”季城初說著,沒多少心肝,就如一件小事,泛不起漣漪。“她若去了,我就要棄了季家。”季家,做絲綢生意的大家,季老爺家有四房,還不算散落在別處的鶯燕,城初是二兒子,雖是智慧過人,卻少不得被打壓。“我想當個仵作。”

“仵作?”潘郎研磨著人參粉,也顧一眼季城初調的百合膏。“蜂蜜少了,再添些。”

“哦。”城初挖一匙瓦罐裏的蜂蜜,和上瓷盆裏的尋白膏體,攪了一炷香的時間,勻後,沾一些試與潘郎。“觸♪感怎樣?”

“再攪攪,綿了才成。”

“哦。”季城初依言而行。“潘郎,你說我當仵作好不好?”

“為甚想當仵作?”

城初⊕

“這不由你說了算。”

澤櫟埋在潘郎懷裏,輕聲:“不若你睡了我,你睡了我我就甘心了,以後是誰都不要緊。潘郎,你睡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