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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湊近潘郎,咫尺親熱。“狄澤櫟是有錢就能賞的景兒,你不是。我該慶幸還是抱憾?賞不得你——”

“賞?”應作“上”吧。如何反應呢?這皇城的景兒。皇城的人。

“你的手是為狄澤櫟傷的吧,可知狄澤櫟此去赴的是什麼局——”上官狡黠,吊起人心。“尚書春宴。頂戴花翎的一色人如你我般賞春,不過排場可比你我大了太多。”上官諷笑:“這春宴,我也出了份子,卻連末等的位子都挨不著。錢啊,錢是個好東西,可不如一手遮天的權。我要有阿贇的腦子,上官家又算得了甚,待我考取功名抄了上官家才過癮。要我是蘇南淵,跟你作甚君子交,錢砸不倒你,就動刑綁你上床——”

“所以你是上官,沒阿贇聰明,沒蘇南淵高明。”潘郎偏頭直言,仿是孩童模樣,叫人憐。

“所以我才是上官嶸曄,隻會賺錢,這輩子靠上官的名頭吃喝,敗上官的名。”上官玩笑,似認真。

太陽斜了,潘郎披著金色的暉,睡著。夢裏有人,未曾看清麵目。

“公子,公子!入夜了,我扶你回屋歇息,呆這兒要著涼的。”柳兒推醒了潘郎。

潘郎愣了一陣,才道:“上官呢?”

“走了——”

潘郎起身,回了屋。春夜寒,各人有一方天地,走了留下,便是自己。

尚書春宴,一旬。風徹館缺了澤櫟,蓮盛和幾位美豔花魁,十日來,硬是冷清了半館子。這下紅牌回來了,端老板大手筆置辦開局,忙壞了潘郎柳兒和幫紅牌妓子著衣的小奴們。

堪堪兩個時辰,潘郎的手沒停過,柳兒跟是忙亂。“還有幾位?”潘郎替花魁綴上眼尾花。

柳兒點好另位花魁的唇,往屋裏一掃。“剩澤櫟相公的九心蓮和蓮盛相公的額枚。他們都是要用九心蓮燭,便擺在最後了。”柳兒翻出羅盒裏的九心蓮燭,細細點燃:“各位姐姐哥哥,都緊著去換衣吧。澤櫟相公和蓮盛相公便是要慢一刻。蓮盛相公坐我跟前兒,我替你貼額枚——”

“我想要潘當家幫我貼。”蓮盛孩子氣的叫著。

“我家公子要著九心蓮。這活兒我幹不來,你要因此誤了時辰,當心端老板收拾你!把你額枚給我——”柳兒冷聲冷氣的,拿薄刀抹熱蠟,塗勻了額枚底。

“柳兒好凶。”蓮盛撇嘴,老實坐到柳兒跟前。都說蓮盛脾氣好,不過是小孩兒怕人罷了。

“我再凶,不如你家老板厲害。行了,不許皺眉!我要貼呢!完了請你吃狀元坊的核桃糖,總是行了吧!我今兒才買的,自個兒都還沒吃上了!”柳兒抱怨著,貼上蓮盛的額枚。

“柳兒好!”蓮盛笑彎了眼,跟在柳兒身後討糖吃,討得一顆不算,硬是搶了一把才隨小奴去換衣。

這邊的九心蓮落定,柳兒收了刀具。“公子,我去門外等您,您慢慢的來。”話剛落地,屋裏隻剩下潘郎和澤櫟。

狄澤櫟“撲哧”笑出了聲:“都說潘當家玲瓏玉麵,我看呐,柳兒才是真正玲瓏。”

作者有話要說:呃。。有人嗎?一個人傻寫,有點寂寞。

☆、第 44 章

“澤櫟這等調笑,身子定是好了?”潘郎看消瘦的狄澤櫟,臉小得一掌便握了完。

“好得很,這次的長局全當調理了。官家個個賦詩理樂的,眾妓子點得陪襯。”澤櫟笑意沉沉:“啊,我學了個新曲兒,想唱與你聽——”狄澤櫟不問潘郎意願,取下牆上的阮便彈開了,思月小調,微涼。“三月花枝惹春俏,番城妙姬樂舞嬌。良晤淡坐無暇色,耳際傷訴葬花蕭。”尾音落下,哀盡心事。“潘郎可聽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