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好。
從此之後,每個月總會數度見到業平,有時候是麵對麵遇到對方,可是國經謹遵父親的教誨,除了基本禮儀外,完全不與業平有所接觸,業平也從來不曾主動開口攀談,兩人雖然互相知道對方的存在,卻維持這樣的關係足足有三年之久。
國經迎向十五歲的那年春天,在繼任官人的正月「白馬節會」上,見到一位有著凜凜美姿的威風公子,以一手令人讚歎不已的跑馬妙技,吸引他的目光。
國經一直目送騎在漂亮白馬上的那個人,直至他消失在馬棚的另一端,仍然壓抑不住興奮的心情,便開口詢問陪伴在身旁的橘中納言大人:「剛才那位公子是什麼人啊?」
「那是最近才任職左近將監的在原家五公子,正六位下的在原朝臣業平大人。」
聽到回答,國經忍不住「啊?」地張大眼睛。說到在原家五公子,不就是那個穿著男裝像個漂亮女孩的人嗎?
中納言歎了一口氣,又繼續小小聲地說:「雖說被降為臣籍……如果其父阿保親王殿下仍在世的話,他肯定能夠登上正五位的官職。即使元服時間較晚,也有人批評他是『沒有節操、不懂禮節的瘋狂傢夥』,如同他那精妙的馬術手腕一樣,技巧好到招來一堆桃花……總而言之,他是個前所未見的乖僻人物哪。」接著,語帶叮嚀地又說:「正如你所看到的。他長得好看又豪氣闊達,說話技巧也很巧妙。在年輕一輩中,吟詠大和風格的詩歌,更是無人能出其右,像你這樣的少年家會被吸引也是理所當然,可是你也有你的立埸,不要接近他還比較安全。」
「是。」
國經聽話地點點頭,可是中納言大人所言,聽在驚訝不已的國經耳中,早就左耳進右耳出地煙消雲散。
外表看似女人般的那個人,居然與剛才展現出凜然武將氣勢的年輕衛士是同一個人?
可是……是了……回頭想想,垂著穗帶的端正側臉上,的確是那風流倜儻的在原五公子哪。這麼大的變化,讓國經一下子認不出來。
當天的宴會上,國經看見帶著頭冠,身穿六位位袍以官人身分出現的那個人,他那成熟穩重的舉止,又讓國經差點認不出來,不由得心想(真是位漂亮的公子哥,這又是誰哪)。
當然,那時以及之後,國經都乖乖地聽從長輩們的忠告,絕對與業平保持距離。
而關於業平那些與女人之間毫無節操,像個花蝴蝶般穿梭女人堆的花名和流言,也進了國經耳中,國經這才覺得(原來長輩們的忠告是正確的),心中也認為,業平並不是自己出人頭地的競爭對手,看待他也認為是個(無聊至極的人),不知何時開始便失去對他的興趣。
可是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如此奇妙,原以為毫無關係卻有著聯繫,或許是偶然,又或許是必然,總之,在出乎意料的時候就是會再度牽起緣分。
國經與業平的緣分,也在命運操弄中,出其不意的產生了交集。
最初有交集的機會,緣於在皇上藏人所侍奉的小舍人童千壽丸。
剛開始是心情不好的國經,看到千壽丸的長相而加以刁難……追究根源也可算是國經自作自受。
總之現在的國經,是想盡了辦法儘量避開業平大人時不時的揶揄作弄,實在難以忍受之下,才會說出「在公事以外不要再跟我攀談」的絕交宣言。
明日就是七夕節會,現在是七月六日的傍晚時分。
國經收到一封情書。
文書箱描繪著季節性的木瑾花,圖樣上麵還有蝴蝶穿梭其中,花紋風雅。正覺得對方有好品味的國經,心中緊張地期待著(不知道是哪位公主送來),邊解開封在箱外的繩子。
裏麵放著用香熏過,折得整齊漂亮的染紫薄樣(紙張輕薄的私人信件用紙張),讓國經的期待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