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走著的馬蹄聲噠噠噠噠地來到門外,騎著馬的人,將馬停在國經等人係在牆邊的馬匹身邊,然後氣喘籲籲地吼著,從馬上飛奔下來,朝著業平他們跑過來。
「業平大人!」
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門邊的業平大人,看都不看跑過來的諸兄大人一眼,冷靜地喊著在庭院周遭調查著歹徒足跡的雜役。
「怎麼樣,找到什麼了嗎?」
「這個……」
呆呆地點著頭,雜役回頭看向跑過來的諸兄大人,打了聲招呼。
「喔,是賴直啊。」
看著說話聲中稍微有些放心的語調,可是臉上依舊滿臉緊張,點著頭的諸兄大人,業平大人說道:「你跑到哪裏去了?」
「為了他啊!」
業平大人走近大聲喊叫著的諸兄大人,他的褲子與位袍衣擺都沾上泥巴,頭上的冠亂得不成樣,一見業平大人走近,就抓住業平大人站定在門口的腿說:「千壽他——」
「在你被騙出門去回復皇命之後,就消失了。」
「是,是這樣嗎?」
「家僕夫婦倆在後麵的邊間睡覺,沒聽到任何尖叫或是騷動聲。千壽騎來的『淡路』也還係在馬廄。臥房與庭院中是有看到幾個人的足跡,可是都沒有發現血跡。沒有看到原本應該在床上的被子。可能是為了不讓他出聲用被子包住抓走他,或是把殺害的屍體包著帶走了。」
「不可能會這樣!他們——千壽才不會這樣就死了!」
對著不顧一切大吼的諸兄,業平大人也生氣地吼了回去。
「第二次了,諸兄!已經發生第二次因為思慮不周而被設計的狀況了!為什麼要放千壽自己一個人?你這個笨蛋!」
聽到雷鳴般的大吼聲斥責著自己,諸兄大人滿臉驚訝地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的他跪在地上,下一瞬間就「嗚嗚嗚嗚」地放聲大哭起來。
「我知道是我不好!全部是我的錯!千壽如果死了都是我的錯!」
打從心底充滿著懊悔,撕心裂肺的悲痛聲自責痛駡著自己,拚命槌打著胸口,焦躁的模樣幾乎要把衣袍都給撕壞,諸兄大人激烈地嘶吼哭泣著。
「千壽!千壽!我為什麼要放你獨自一人就出門!沒有仔細思考,實在是個笨蛋!」[私享家出品]
諸兄的模樣,讓國經驚訝不已。
較之於女性或是小孩,男性本來就不會如此毫無顧忌地在人前放聲哭泣,國經以往還真從沒看過這樣的景況。
看到邊喘邊哭的諸兄大人這般混亂的模樣,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起來,趕緊把視線移開。
但國經的視線範圍中,卻看到業平大人的側臉。
業平大人正微笑著,但笑容中卻帶著感傷,還有一些寵愛……那微笑中意味著:可憐的傻子,我會代替擁抱來安慰你,不論你到哪裏我都會保護你。
突然間,國經的心中有種感覺慢慢地崩落,又有一種新的感覺逐漸萌芽。
似乎感覺到國經的視線,業平大人突然回頭看過來。他漂亮的臉蛋上浮著一抹笑容,可是那笑容卻變成裝出來的苦笑。
「國經,去找口井汲水過來。」業平大人吩咐著,同樣也吩咐在庭院中的雜役,接著又說:「要讓這傻子清醒過來就隻能用水了,儘量汲大桶的水來!」
搞不清楚他究竟要幹麼,可是總比呆呆看著諸兄大人的醜態來得好些,便照著吩咐去做。
離開庭院與雜役兩人去找桶子和水井,請在一旁猶豫著不知道能做什麼的老僕一起幫忙,把放在浴室中泡澡用的大澡盆搬到庭院,再把水井的水運到澡盆中注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