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業平冷冷拒絕,卻倏地看向國經,開口說:「國經一早隻喝了夜班提供,連屁都不夠放的收班清粥,你吃剩的東西就賞一點給他吧。」

「我才不要!」

國經生氣地吼著,是聽到業平沒禮貌地說什麼「吃剩的」、「賞給他」這樣的說話方式,馬上便頂嘴回去。

但是看到諸兄大人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又慌張地說:「啊,那個,就是……如果能夠給我一些殘羹剩肴的話,也比餓著肚子來的強。」

「哈哈……哈哈哈哈。」痛苦得又哭又笑的諸兄大人,簌簌地吸著鼻子開口說:「我不會說出那麼無禮的話,您若不介意寒舍粗鄙的食物,還請您務必賞光。千壽曾說,比町屋提供的餐點美味。」

聽到諸兄謹慎的說話語氣,國經這才(啊,是這樣啊……)地有所領悟。

諸兄大人是看到長得與千壽相似的自己而想起了千壽,所以每次隻要自己一開口就想哭。這就好像和平安成長到十八歲的千壽說話似的,想到這一點就覺得很難過……

這並非令人不愉快的領悟,於是國經便介麵說:「若是施捨我是不會接受的,但這是您的邀約,我很開心受您的招待。」

諸兄大人緊咬著嘴唇,壓抑著淚水點點頭,用手抓抓頭「哈哈」地苦笑說:「看著您……就覺得好像是在跟十八歲的千壽說話似的……實在很抱歉。」

怎麼會有說話這麼直的人,國經不禁覺得有點瞠目結舌,趕緊又回過神來回禮。

「這是我的光榮。」

趁著諸兄大人進去更換渾身濕透的衣服時,國經與業平大人稍微聊了一會。

「他是個單純到有點傻氣的男人吧?」

是因為業平大人開口說了這句話,兩人才聊起來。

「是的。跟你是完全相反的人。」國經回話。

「像你這樣舌尖嘴利的就很有心機。」業平回嘴。

「如果反應不快的話,怎麼能夠當北家的繼承人呢?」

「被教育的這麼成功,長良也放心不少吧。」

「可是對於爭權奪勢的欲望低,似乎打了不少折扣。」

「反應快的人如果學諸兄這樣,一根腸子通到底,對你可沒有好處。那傢夥就是因為傻氣又不會造假,讓人覺得可愛。如果不是出類拔萃的傻,那就隻是單純的笨蛋。」

「反正我不管怎樣就是個一無是處,就愛逞強耍嘴皮的人啦。」

「千壽可不會這樣彆扭。」

「我又不是千壽丸。」

業平大人不再回嘴,兩人陷入沉默中。

帶著夏季的暑氣,依舊生氣蓬勃的一隻蟬,在附近木叢中鳴叫著。

換上狩獵衣和鳥帽的諸兄大人終於回來,在坐墊上坐了下來。

「好了。」

雖然他擺出整理過心情的模樣,臉上卻還是浮現著憔悴神情,讓國經覺得(我能夠接受)。

什麼事情讓國經能夠接受呢?就是這個人和千壽丸是相親相愛的情侶關係。

「膳食還沒好嗎?」業平大人問。

「他們已經加快腳步了。」諸兄大人回答說。

覺得氣氛緩和不少的狀況下,國經為了打發等待的時間,把心中所想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昨晚,從源左少將那裏聽來有趣的流言。」

「喔?」業平大人隨便應付著。

「我是在夜班結束前去打擾的,真是抱歉。」諸兄大人低頭道歉。

「不用在意。」國經回禮,又拉回話題繼續說:「我跟千壽丸被謠傳,說不定是同母異父的兄弟呢。」

「哈哈,不會有這種事。」

業平大人很快地下結論,讓國經不太高興。

「那麼,我跟千壽丸長得如此相似,業平大人您又做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