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馬寮的調查,沒有什麼明顯的成果。」

國經在門口先把大概結果說出來,主要是為了讓這次見麵導向討論正事上,避免業平故意說出「你是來見我的吧,那我們兩人經鬆地飲酒作樂一番吧」。

「你說吧。」

業平大人以將監的表情說話,讓國經覺得自己刻意避開的事卻像是撲了個空,內心暗自不開心。

國經啊,你究竟是想要理會這壞心的傢夥,還是不想要與他有所交集啊?

「諸兄大人還沒有來嗎?」

如此問,是想要聽聽諸兄大人的調查結果。

「他好像去了難波津。」

聽到業平的回答,國經嚇了一跳。

「難波津?千壽丸被帶去難波津了嗎?究竟是什麼人?」

「還不知道是不是正確的線索。」業平大人態度冷淡地回著話。

「那我先講吧。」國經點點頭介麵說。看樣子,業平在聽到自己的調查結果前,是不會把任何情報告訴他的。

這時國經把帶來、上麵寫著調查內容的紙遞了出去。

「首先關於官馬這部分,『額頭上有星形圖樣的栗毛馬』在昨夜的狀況,都在這上麵了。」說完又把第二張報告書放在業平大人膝前繼續說:「另外關於寄放的馬匹,調查的結果都在這上麵。我將昨晚不在右馬寮的馬匹飼主都寫出來了。」

業平大人很快地把第一張報告看完,接著拿起第二張報告邊看邊點頭。

「嗯……是這樣啊。然後呢?」

「明天我會去這些人家中拜訪,各自詢問他們關於昨晚馬的去向。」

「你打算自己去嗎?」

「是。」

「要去的話,就派家僕去吧。有沒有可依賴的人?」

「或許有。」

「因為你過去調查,還碰上對方死腦筋地告訴你說要透過審核,那麼背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以藤原國經之名前往,什麼原因都不說,就要調查別人家馬匹的出入紀錄,這怎麼可能行得通?」

業平這麼分析,還真是有道理。

可是……可以派鬼瓦做這樣的事嗎?其他家僕不是不適合,就是不想派他們去。

「那個男人是新來的家僕?」

業平指著池邊,國經「啊?」了一聲回頭瞧。

鬼瓦就蹲在那裏,國經看了不禁皺眉。

「是的,他竟然走進來這裏,實在很沒有禮貌。」

「哼哼。我看是為了提防我,才讓他進來的吧。」

國經否認地搖搖頭卻又思考著:的確,大白天這傢夥的舉動也未免太沒有警戒心了吧。雖然不清楚鬼瓦宗義是不是故意把腦子裏想的事情都表現出來,可是就先不追究了。

於是國經想(應該可以派遣鬼瓦去)。

「就讓他去做吧。」國經回答了業平早先的問題。「他很熟知馬的習性,我想應該能夠跟任職馬廄的人聊些體己話。」

「不要報上名字說是你的家僕喔。」業平提出忠告。「這是防止敵人有所察覺。要查出背後的陰謀,行事一定得非常慎重才行。」

「說的是。」

點著頭,國經突然覺得一股冷汗就要冒出來。

到剛才都沒有注意到,搞不好自己已經犯下了致命的錯誤? ∮思∮兔∮在∮線∮閱∮讀∮

要不要說出來呢,還是不要提……講出來一定會被嚴厲苛責說「怎麼這麼笨」……可是事情又跟千壽丸的性命相關。

「那個——」

「什麼事?」

「我想我可能已經犯了錯。」國經說的同時,腦中暗自想著,真想要把耳朵遮起來。業平大人的怒駡,想必已經忍耐到快要爆發出來了吧。

「在右馬寮時,不報上官職姓名就沒辦法調查下去。」先替自己辯解的國經,越說頭越來越低。「可是,應該有不說出實際原因,就能問出線索的方法。現在『國經過來調查這些事情』的流言,想必已經傳到右馬寮外,策劃陰謀的人一定也聽到了吧。採取如此不經深思熟慮的行動,實在很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