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種人啊,就是喜歡裝模作樣欺騙別人,故意營造出假像來,可是國經我已經看穿了你的本性!那些舌燦蓮花想要騙人的戲言,在我看來全都是笑話!」

「嗬嗬嗬嗬……」業平大人仍舊用袖子壓著眼睛笑了出來,讓國經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看穿了我的本性?這可千萬不能置之不理哪……」接下來的話中涵義,卻讓國經的衝動立刻冷靜下來。「如果你真的看穿我,那我就更不能離開,應該直接把你壓倒在地,讓你無法再說出如此任性的話來,連你那北家繼承人的名聲和矜持,通通連根拔除。」

「你要是敢的話,就試看看啊!」

訕訕笑著回話的國經身後,鬼瓦宗義滿臉怒容,就像對付佛祖敵人的神將般,緊跟在後麵。國經不需要回頭,都能感覺到鬼瓦的怒氣。

這時業平大人隻是「哈!」地笑了笑,收起了氣焰。

「如此虛有其表的傢夥,竟然還相信它是銅牆鐵壁能夠抗拒外人,你就算不懂世事也該有點常識,實在天真到讓人大開眼界。這樣幼稚,怎麼能夠擔任與我共舞的夥伴呢,反正隻是在宴會上娛樂大眾的小角色吧。我走啦,國經。」

「是啦,跟你這種彆扭的傢夥比起來,我這種像小娃兒般的人當然是幼稚啦!」

生氣地碎碎念著,本來要追著業平大人走出衣物間的國經,聽到咚的聲響便回頭一看,原來是宗義跌倒在地發出的聲響。

「你幹麼?」

驚訝地笑了出來,宗義喉頭抖個不停,咬著牙對準備走出去的國經說:「請您千萬要小心。那位大人,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那張鬼瓦般的容貌上閃著光亮,莫非他嚇得從額頭上流出許多汗水來?

「我宗義論起武藝,可以很有自信絕不落人後,但剛才卻很丟臉,被對方的氣勢嚇住就腿軟了。」

「別說笑啦。」

聽到宗義的理由,國經一笑置之,卻突然感覺到有股電流,流竄過身軀般的強烈衝擊在體內壓抑著。

說到能以氣勢壓倒人的武將,最知名的,不就是傳說中的征夷大將軍阪上田村麻呂嗎?這真是……(真是讓人愉快的理由哪)。

用這種方式來掩飾自己感覺到的興奮,是因為國經對自己難以壓抑住興奮帶來的餘韻,覺得很不好意思又有些心虛。

明明對方根本就不把他當作一回事……真是難看極了。

進入舞殿後,開始許久沒有進行的雙人練習。

「壞習慣跑出來了。」被真倉注意的是業平大人。

「今天是沒有辦法搭配跳舞啦。」說完這話,便抓了抓額際的烏帽帽簷。

「看樣子是。國經怎麼辦?」

「請他觀摩你練習的過程好了。」

「唉呀,太熱中於教導千壽練習太刀的技法,開心到一直浸淫在武術的世界裏,就沒有顧全到這邊。」

這意思就表示業平忽略了舞蹈的練習,國經不高興的模樣,似乎都顯現在臉上。

「雖然你為了我而忌妒,我是很開心啦,不過連封回信都吝嗇地不願意給我,隻是吃乾醋也讓我很傷腦筋哪。」

聽到業平大人如此開著玩笑,國經回嘴說:「吃醋是因為你這麼開心地擔任千壽丸的指導師父,並不是如你所說的忌妒千壽丸。不好意思,讓你白開心啦。」

業平大人馬上又頂嘴道:「這麼不善於說謊,就像個沒經驗的女人哪。」

還以頗富意味的眼神瞟了過來。

正當國經不知怎地一股火氣就衝上心頭時,真倉的咳嗽聲救了國經一次。

「咳咳!業平大人您今天不打算練習了嗎?」

「不,剛才是我失禮了。還請您指導我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