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沒有動一口早餐的國經,讓津奈女哭著拜託他:「請您多多少少用一點吧。」

國經一點都不想聽她說話,當作沒看見,可是禁不住津奈女不住地拜託,無計可施之下隻好說:「我正在斷食祈願。不要管我。」

「您就這麼掛念在五家的少爺嗎?」

津奈女無奈地歎氣,可是這不是區區一個侍女能管得了的。國經什麼話也沒說就上朝去。

這天是練習舞蹈的日子,不想要讓不靈光的隨從協助換衣服,直接穿著位袍接受練習。

業平大人不在,千壽丸也不在的練習沒勁,才過沒多久就放棄練習回家了。

剛抵達曹司,母親就來了。

母親似乎有話要說,但國經禮貌地拒絕見麵,為讓母親死心,還把板窗關起來,躺在床上。

父親也沒來關心,想必那些事全都是父親的指示。

他根本就不關心國經心裏在想什麼,為了什麼在難過。

心情沉重地解開束帶,脫下頭冠,躺在床上。還隻是大白天卻相當寒冷,身子很不舒服一點都不想起身。

國經並沒有察覺,身體不舒服是因為斷食加上斷水,導致的饑餓與口渴所引起。

心中悶悶地睡起來也不爽快,不斷地翻來覆去的時候,聽到窸窸窣窣的啜泣聲。

「哥哥生病了嗎?會不會就這樣死掉啊?」

細細的聲音似乎在問著某人,在哭泣的應該是……高子吧。

「笨蛋,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出聲斥責的,是手古的聲音。

那麼乙春夫人應該也來了,可是國經卻不想睜開眼睛。

「那,為什麼哥哥的臉煩瘦成這樣呢?連高子來了都沒有醒來?」

聽到高子天真爛漫的聲音中帶著滿滿的擔心,手古回答:「大哥是因為父親大人做的事而生氣,才不願意進食。」

「真的嗎……哥哥不會肚子餓嗎?」

「光顧著生氣,肚子就氣飽啦。」

「為什麼要那樣生氣呢?」

「不知道。」

「如果是氣父親大人,難道是因為高子收到的信嗎?父親大人已經把信燒掉。」

「若是因為那件事,是大哥不對啊。」

「為什麼?業平大人是個好看又很溫柔的人啊!」

「不論物件是誰都一樣,因為高子要進宮啊。」

「進宮,是什麼意思?」

「成為皇上的妃子。」

「我不要!高子要當業平大人的妻子!」

「不行的。父親大人已經決定了。」

不經意地聽著兩人的對話,國經心想(啊啊,就是這樣啊)。

父親有著那樣的野心與期望。

順子叔母是當今皇上的皇後,生下的道康親王成為東宮太子,叔母總有一天會成為天皇之母。良房叔父的女兒明子,現在是道康東宮的妃子。

高子年紀還小,距離可以進宮還有一段時間,可是父親已經打算,有一天要讓高子能夠踏上這條路。

可是這個業平大人,卻故意偷偷送信給隻有八歲的小女孩並與之往來。

是……業平大人的確是半開玩笑地刻意惡搞,選擇拔虎須好讓老虎怒上加怒的玩法。

國經不知何時發出聲音,開始笑了起來。

「手,手古哥哥?」

高子以很緊張的聲音詢問手古,手古喊著:「來人啊!哥哥瘋了!」

「這可糟糕啦。」國經張開眼睛說話,還帶著笑地吐出一口氣。

「少,少爺怎麼啦?」

國經對著慌張從帳幕間探出頭來的津奈女吩咐:「誰去拿水過來,還有,粥也拿來。」

「是,馬上來!」

「先把烏帽拿來。」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