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瞞什麼?」國經逼問著:「說是陷阱,我多少也猜到你是被誇張到好笑的手段給騙了吧。」
「你真是個討厭的傢夥。」業平大人叨唸了一句,就閉上嘴不說話。
之後不管國經再怎麼逼問,他就是不開口,連眼睛也閉起來,就這樣睡著了。
吩咐津奈女把被褥送來幫他蓋上,順便要侍女幫忙看管。
「搞不好他會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走。他一直嚷著要離開這裡去陸奧,根本就不聽勸。」
津奈女一副離開這裡最好的表情,嘆著氣說:「這種時候,就把烏帽給藏起來啊。」
「什麼?」
這女人怎麼會想出如此嚇人的方法?國經不禁為之語塞,可是,的確若是沒有烏帽,愛漂亮的業平大人根本連一步都走不出去。
「那就這麼辦吧。」國經吩咐著。
隔天早上,國經被像鬼怪般淒厲的聲音吵醒。
感覺就像衣襟被人突然提起來似的,國經心想(啊啊,果然他還是想要跑走)。走出去一看,穿著國經衣物的業平大人滿頭大汗,披頭散髮地生著氣。
「烏帽在哪?國經!把烏帽拿出來。」
被抓住胸口搖晃著,國經裝傻地說:「啊!烏帽的話,那邊的櫃子裡倒是有幾頂。」
「沒有。」
業平大人忿忿然地瞪了過來,似乎領悟到找不到烏帽是國經的計謀,但國經並不打算退讓。
「那麼,要不要把那邊的缽拿來戴啊?」國經說著,手指向裝著滿滿蜜柑的缽。
「你就這麼迷戀我的床技啊?」
業平回嘴,讓國經想起自己前晚的癡態。雖然臉紅起來,但現在是趁勝追擊的好機會,於是便開口道:「是啦,是啦,就是這檬。正因為非常迷戀,所以我決定把你當成我的囚犯,把你關在我的房中飼養。絕不讓你逃走。」
說著,心裡羞得連耳朵都熱了起來(我竟然講出這麼了不得的話),可是看著業平大人的視線卻不能移開,不想讓這個人因為愚蠢的舉動,落得淒慘的下場,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離開這裡。
業平大人輕笑了聲。哼哼訕笑著,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輕薄表情,對著早已有所覺悟會聽到些不堪入耳[yín]蕩話語的國經,開口道:「那就拿酒來。想要和我結為一體的話,就隻能讓我醉到站不直身子才行。」
「好啊,這家裡酒甕的酒如果全喝乾,就到對麵右大臣家的廚房調酒來。」
低聲唸叨著的業平大人,鬆開抓住國經胸口的手,國經喊著「來人哪」,命令站在帳幕外側回話的小椋「取酒來」。
「小的遵命。」
鬧情緒坐在地上的業平大人,喊住轉身要離開的小椋:「喂!」
「是。」
「如果有人逼問你要你說實話的時候,就說『那男人昨晚來過』。不管是今天或是十天後,都堅持說『昨晚來過』,懂嗎?」
「小的聽您的吩咐。」小椋答著,又接著說:「您的吩咐小的也會告訴宗義,以及津奈女。」
「你比你的主子聰明多了。」無關痛癢地丟下這句話,業平大人就當場躺成大字型,還以在曹司外的小椋都聽得到的音量命令著,「總之給我拿酒來拿酒來!不快點的話酒就要醒啦!」
「好——好好好。」
國經領悟到兩人對話的意思,在平常上朝前用早粥的時刻大口喝酒的業平大人,決定要喝個爛醉,大睡一場。
這已經是第二天裝病缺勤(如此還能夠維持多久呢),正在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的時候,突然想到。
業平大人命令小椋,萬一被逼供究竟是什麼時候藏匿人犯時,一定要堅持說「從昨晚開始」,其實他是盡力想要讓藏匿他的國經,盡量不要受到太嚴重的賣備……
想到這點,忍不住覺得開心地眼眶泛出淚水。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國徑對自己說:這個人心中所愛的,就是千壽。我隻不過是個「備胎」……千萬不能忘了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