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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陸小鳳覺得自己有些醉了,所以他的思想開始遊走。一年零八個月不是一段很長的日子,但在這一年零八個月裏發生了很多事情。

比如西門吹雪的兒子已經長的比劍還高了,開始學著用劍,長的像母親孫秀青的臉還透著孩子的天真,但眉眼間已經可以看到劍神的孤傲。昨天,他還摸著那小家夥的頭,看那小家夥笑,而他的父親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眼底流露出春天一樣的溫柔。那個瞬間,陸小鳳明白為何西門吹雪已經很久不曾吹血了,當你有了這樣一個家的時候江湖也就變的不那麼重要了。

又比如花滿樓現在已經不住在百花樓了,因為他已經結婚了,就在一年七個月前。而且現在花滿樓的女兒花晚楓已經要滿月了,這幾天花家上上下下都在忙著給這個小家夥準備滿月宴。花滿樓是陸小鳳的朋友,而且陸小鳳是個愛湊熱鬧的人,所以陸小鳳是決不會缺席花家的滿月宴的。

又灌下一壇酒,花滿樓的好酒已經讓他喝的差不多了。陸小鳳確定自己醉了,於是他躺在百花樓的地板上唱起了歌,是首而兒歌而且比驢子叫的還難聽“捂捂搖,捂捂困,嬰仔乖乖困,一瞑大一寸”

兒歌,讓他想起了快樂的童年想起了家。於是在心裏問自己“我是不是真的也該有個家了?”

現在也許還太早。可是一個男人隻要自己心裏有了這種想法,實現的日子就也不會太遠。 葉落歸根,人也總是要成家的。何況他的確已流浪得太久,做一個無拘無束的浪子,雖然也有很多歡樂,可是歡樂後的空虛和寂寞,卻是很少有人能忍受的。也很少有人能了解。失眠的長夜,曲終人散的調惟,大醉醒來後的沮喪……那是什麼滋味,也隻有他們自己心裏才知道。

花滿樓最近很忙,因為他的女兒就要滿月了。忙的他已經很久沒有時間靜靜的坐下來喝上一杯茶。

所以當今天他感到一個熟悉的氣息的時候,他想起了他的小樓。一年零七個月以前,每當黃昏時,他總是喜歡坐在窗前的夕陽下輕撫著情人嘴唇般柔軟的花瓣,領略著情人呼吸般美妙的花香。心裏充滿了感激,感激上天賜給他如此美妙的生命,讓他能享受如此美妙的人生。

現在正是黃昏,夕陽溫暖,暮風輕柔。

陸小鳳走近花滿樓的時候並沒有發出聲音,但花滿樓卻已轉過頭,麵對著他,微笑道:“你喝了酒?”言談中沒有一點驚訝,仿佛來的人不是剛剛遠赴西域去了趟吐蕃,已經一年零八個月沒有見過,而隻是剛剛去了趟翠華樓,喝了花酒回來。

陸小鳳笑笑 :“不是很多,剛剛好把百花樓的酒都喝光了。”

花滿樓道:“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陸小鳳道:“我本來也是這樣以為。”

花滿樓沒有說話,他等著陸小鳳把話說完。

陸小鳳道:“但是當我想到,我錯過了花家七童的喜酒,沒有吃到他的紅蛋,如果連滿月宴都趕不上的話,啟不是很虧?”

花滿樓笑道:“所以你就回來了?”

陸小鳳道:“是啊,想到這些我就回來了。”

花滿樓笑著搖了搖頭。

陸小鳳道:“你笑什麼?你不信?”

花滿樓笑道:“你難道真的以為我會相信?”

陸小鳳歎了口氣,苦笑道:“為什麼我說真話的時候,別人反而總不肯相信?”

夜已經深了

陸小鳳還沒有睡。他已經見過花夫人了。花夫人閨名春雪,是關東藥鋪第一家白家老板的玄女,不是江湖上的人也不會武功。正如他曾經想的一樣,花滿樓的妻子是個輕輕淡淡水一般的人兒。就像她的名字春雪,早春的白雪,美麗純潔不沾一點的世俗。可是她又是溫柔的,與他的丈夫一樣有一顆充滿愛的心。陸小鳳曾經反對過這門親事,但是現在他覺得自己許是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