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時間觀念的樣子,三餐一定不太正常吧?郭映裏還趴在櫃台上想著剛剛下午梁芳蓉跟他說的話。
一直沒和她好好談過關於梅裙的事,今天下午,梁芳蓉卻跟著他放學離開了學校來到“角落”。
梁芳蓉苦笑著說沒辦法,在學校裏一直有學生找映裏聊天,她沒有辦法好好的和他談,要約時間也不方便,要是讓輔導室裏不知情的同事或學生聽到了,會誤以為兩人有什麼曖昧關係,這種在封閉空間裏的傳言最可怕了;所以她就隻好一路跟著他了來到這裏了。
和梁芳蓉長談過後,映裏才明白一些事情…………梅裙的媽媽會激動的認為他對梅裙性騷擾,是因為梅裙在話裏常常提到他,但是當她媽媽問起這個“郭老師”到底是誰時,她卻又支支吾吾,讓她媽媽放心不下。輾轉反側的猜想,愈想愈不放心,再加上對男性的不好記憶,就加溫妄想成了映裏對梅裙性騷擾。
而梅裙在麵對媽媽的質問“郭老師”是誰時支吾其詞,是不想讓媽媽知道她找上了學校的輔導老師訴苦,不想讓媽媽知道自己因為她的因素也變得像她一樣焦慮神經質……
梁芳蓉之所以會毛遂自薦輔導梅裙、和梅裙的媽媽溝通,是因為她和梅裙有非常相似的背景:她的媽媽也是精神病患,她非常能理解梅裙的苦處在哪裏。因為梁芳蓉是女性,所以梅裙的媽媽並不會排斥她,能和她好好的談談;而且她和梅裙有相似的背景,讓梅裙感覺也自在了些。
“梅裙會很好的,我會努力讓她很好的,即使她轉學了,我還是會和她保持聯絡的。”…………梁芳蓉這麼告訴映裏。
“那很好啊,非常謝謝你……”映裏勉強的笑著這麼對梁芳蓉說。
他在梁芳蓉離開後,卻完全不行了。
突然有一種非常無力的感覺襲卷全身……
明明他已經沒事了,明明梅裙在他自己之外,也找到了一個非常好的輔導老師,未來應該是會很樂觀的,但為什麼他卻覺得鬱悶呢?或許,是因為他並沒有看到圓滿的好結局,所以心情有點差吧。
回憶一直湧上心頭。從高一時的那位同學、在大學裏實習時接觸到的受輔者,從他們身上看到很多外力加諸的辛酸事,一直想到梅裙的媽媽……
非常不舒服,每次想到他們,都會覺得很遺憾,很心痛…………可是又無法控製的住自己不要去想。
有的時候,映裏自己也忍不住覺得自己有病。無法自製的老是想到過去見過的不愉快的事情,而且思想看法都太灰色負麵……
“店長,你的桌子借我趴一下……”
“好。”
映裏心情不好,就會想趴在桌上。陸榕深知道他和梁芳蓉談完後心情不知怎麼的變差了,也沒說什麼安慰他,隻在映裏問了後,答了聲好而已。
郭映裏從梁芳蓉離開後一直趴到現在,陸榕深看看牆上的掛鍾,打算把他拉回現實裏強迫他吃飯。
結完了兩個客人的帳,店裏隻剩他們兩人了,他到門口把“營業中”的掛牌翻成“休息中”向外,關了外頭招牌、裏頭靠窗部分的燈,又走回櫃台。
“郭映裏……”在他麵前揮揮手。
映裏抬起眼看看陸榕深的手,又低下頭去,把下巴擱在櫃台上。
“我受不了了……”他呆了一下下後突然蹦出這一句。
“我說不出什麼可以安慰你的話。”陸榕深輕歎口氣,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店長,你的手借我拉一下好不好?”映裏慢慢的抬起頭看著陸榕深。他從小就有個習慣,心情不好時會想趴在桌上、或是抱樣東西在懷裏:總覺得這樣能讓自己的心情平和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