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榕深很幹脆的伸出左手,“拿去。”
“謝謝……”
郭映裏輕輕拉著他的食指,又把頭趴在桌上了。
“你要不要吃飯?”
“我不想吃。”
“為什麼?心情真的那麼差?”
陸榕深的左手任他拉著,想要用另一隻空著的右手擰把冷毛巾幫映裏擦擦臉,但他稍微動一下,映裏馬上就收緊五指抓著陸榕深的左手。
“好,我坐下來……”陸榕深慢慢的坐下安撫他。
無聲的沉默。陸榕深靜靜的任映裏抓著他的左手食指趴在櫃台上,兩人就這麼安靜的在櫃台邊坐了幾分鍾。
“你到底在擔心什麼?”陸榕深出聲問映裏,他不想再繼續無言的坐下去,總覺得這樣好像有點蠢,而且於事無補。
映裏慢慢的抬起眼看他,焦距有點對不準的感覺。
“我隻是想到了很多事……”
“你如果覺得不舒服就不要再想了。”
“要是能這樣子的話我就不會還趴在這裏了呀。”映裏苦苦的笑了一下。
陸榕深隻是輕輕的用右手槌了他一下。
“店長,你的手好冷噢。”
“是嗎?應該是你的體溫比較高吧。”
“恩……大概是吧……”輕觸陸榕深的手心,再摸摸自己的,慢慢的點點頭。
“我……高中時有個同學…………”映裏呆了一下,又開口自顧自的說著。
“不知道他是怎樣的情形,總之他的行為有點怪怪的,有時會大哭大笑的、常常會自言自語的很高興,反正,他和普通人不太一樣就是了。那個時候……其它的同學都會笑他……我……”映裏收緊手力,再度把陸榕深的食指緊緊握著。
“我並不會阻止他們。有時候,我也會覺得看那個同學被開玩笑的反應……挺有趣的。現在長大了看來,覺得以前的我真可怕……”陸榕深隻是無言的反握映裏抓著他的手,算是安慰他。“我後來上了大學讀了心輔係,接觸到很多人,我開始想了一些事…………”映裏把頭趴正,下巴立在櫃台上正視著陸榕深。
“到底什麼叫正常?”
陸榕深看著映裏,將近一百八十公分的體形這樣趴在櫃台上,卻有一種像小狗的錯覺……
突然有一種想拿出肉骨頭給映裏的想法。
“那你自己認為什麼是正常呢?”陸榕深問映裏。
“我不知道……”映裏呆了一下,又不著邊際的說:“我好擔心梅裙的媽媽……”
“就是剛剛那個女老師跟你談話裏的人嗎?”
“恩。”
“她是精神病患嗎?”
映裏的表情空白了一秒,皺著眉說:“……店長,抱歉,但是我並不喜歡這個名詞。我覺得她隻是……暫時需要一點安慰罷了。”
“你這麼想當然是很好,但是你不覺得你已經有點矯枉過正了嗎?”
因為陸榕深這麼說,映裏馬上抬起頭來看他。
“你擔心別人,包括她自己的女兒看她的眼光對吧?”
“恩……是這樣沒錯。”
“你都不氣嗎?她那樣整你。”
“氣?會啊。她讓我被很多人奇怪的看著呢,而且就算現在學校在朝會時幫我澄清了,但是一定有人還會懷疑我的人品,在背後對我指指點點的……可是,別人因此怎麼想我,我不在意,我比較在乎別人怎麼看她。”
“你也認為她應該接受治療吧?但是你又不準別人認為她有病,你的邏輯未免也太奇怪了點吧?”陸榕深無意指責映裏,他隻是單純的覺得映裏的思考邏輯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