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芳沁人,毫無濁氣。雨化田覺得不對勁。這分明禦貢的上品,這屋子裏怎麼會有。
再打開桌上的糕餅盒,見鬼,這些乳膏熟棗鳳尾橘,他方才泡茶的時候根本就不在這屋子裏!
雨化田簡直氣不可耐又無可奈何,杯子往桌上一敲,朝空氣吼了一句,
“馬進良你給我滾出來!”
紗織的窗簾微風拂動了一下,雨化田踱步到窗口,正對上兩手扒著窗棱吊在客棧二樓抬頭眼巴巴對著他傻樂的馬進良。
“你把刀架建宗脖子上了?”雨化田憑窗問他,後者嘿嘿一笑,
“知道督主今夜想放心快活,抓到直接打暈,免得驚動小魯他們。”
“打暈了你是怎麼找到我這的?”雨化田看著他,褪了一身的官服隻穿著山野樵夫似的粗布衣服,臉上的鬼麵換成一塊黑布,夜色裏看來,反而有種沒來由的憨直。馬進良見雨化田一直守著窗戶,直到他心裏有氣,也不敢用內勁,從頭到尾老老實實靠臂力扒著那扇窗,舉頭望那月光裏俯身看他的主子,有種心如止水的滿足。
“我若是連督主的這點心思都猜不到,哪還配跟著督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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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馬進良心裏曉得他說得有些誇張。上午譚魯子印堂發黑跑來找他的時候他就想,雨化田這樣一個人,不至於任性到出走京城,給靈濟宮裏留下這麼大個亂子。掃眼一看,發現平時老跟在趙通屁股後麵的建宗沒在,心裏大概也就猜出個七七八八。叮囑譚魯子留下穩住場麵,自己換了衣服,臨行就打包了一些雨化田慣用的什物,這才趁著夜上了路。
找到建宗實在容易,隻是半夜裏敲開建宗口中所說的那家墨寶鋪子難了些。馬進良穿著一身的粗布衣服,好脾氣挨了店家一陣罵,這才裹了白日裏雨化田看上的那鎮紙,藏在懷裏,替雨化田覺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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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化田不知道還有這段故事,不過見他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夜吊窗框確實好笑得很,讓了一步放了馬進良進屋。坐在桌邊看他一個人忙活沏茶鋪床,覺得眼前的馬進良很像當年無依無靠跟著師父四處輾轉的自己,以至於到後來自己執掌了西廠,心裏日日替他們不長進,為他們懊惱動氣,也不知道若是哪一天身邊沒了這樣一群人,會不會有點夜涼如水滋味薄的寂寞。
“馬進良”
“督主?”
“先去把你那身臭衣服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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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魯他們怎麼會亂成這個樣子?”
喝茶的時候,雨化田對馬進良說與他的宮內情形表示十分的懷疑,
“我臨走明明……”
“屬下知道督主另外留了書簡”
馬進良眼睛瞪著雨化田捧茶的手指,有丁點兒臉紅,
“隻是那封信叫督主差了人送到進良的房間裏了。”
雨化田愣了半晌,歎了好長一口氣,終於說,
“下次不準再夜裏隨便到我的房間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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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到了就寢的時間,馬進良恭恭敬敬推出雨化田的廂房,替他拉好門。
天地無聲,馬進良雙臂裏抱著把劍準備站著替雨化田守夜的當口,突然想起來剛才雨化田的那句話,喉頭咕噥了兩聲,覺得黑暗裏湧上一股潮水般的洶湧來。
莫不是,全因為他?
—tbc—
☆、第 10 章
58◥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朱見深最近有些小小的煩惱,當然了,滿朝文武早就為了他沒有子嗣的問題煩惱得腦袋都快禿掉了,不過朱見深的煩惱卻與他們的並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