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化田“恩”了一聲,將手中那支千裏眼給了旁邊的馬進良,馬進良細細收好問他
“督主,下一步……?”
眼前波瀾萬丈,身後皇城千頃,雨化田銜著副山尖瞰草野的麵目,答了他四個字:
成王敗寇。
馬進良握緊手中刀柄,望著雨化田走回中帆座上的身影想,督主這樣的人,本是該心向天下的,又想到這些日子以來雨化田與大家的尋常相處,也恍惚浮現出來四個字,
卻是“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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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鴿子撲閃著翅膀落下,馬進良接到了紅石穀趙通的來報便回了船艙呈交給雨化田,雨化田當著他的麵展開,馬進良還沒看明白,雨化田噗嗤一聲笑了,好心情的抬手退了伺候穿衣的下人,說,
“進良,你看這趙通送來的趙懷安畫像,我要你把它高懸船頭,待他來了自己看一看”
馬進良好奇,伸手接住,細細一看卻是一張臉黑掉一半,雨化田問,
“如何啊?”
馬進良趕緊說,
“我我這就傳消息回去讓魯子好好教訓這小子”
“無妨無妨”雨化田攔住他,留下馬進良一個人手裏捧著張天怒人怨的人臉,反身就回了屏風後麵,吩咐下人一句,心情尤其好的樣子
“來人,更衣,把我的金縷靴和白玉鑲錦鯉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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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廂,譚魯子帶著另外一撥人取道陸路,繼學勇的新傷剛結痂,車馬顛簸,譚魯子為防他傷好得更慢,下了死命令端給三檔頭的飲食務必清淡,那些一路從京城寶貝出來的繼學勇命根子似的糕點零嘴全部壓實了掛在馬上,弄得負責牽馬的趙通這幾天通身一股子麥麩酥皮的味道。
繼學勇打馬一顛一顛跟在譚魯子身後一對眼秋水似的瞅著他,這幾日來餐餐盡是芹菜豆幹黑豆饅頭,連喝碗豆漿都不許多放白糖,他夜裏來實在忍不住,摸進驛站廚房偷吃了一塊鹽水菠蘿,今早放飯的時候端上來的就剩了一碗熱水半塊燒餅。繼學勇心裏發苦,抓著譚魯子的袖角說,
“二哥,再這樣下去我看老四都得流口水了,太香了……”
“這樣傷才好得快”譚魯子回頭瞪著他,
“你想讓我學督主那樣給你也弄一副麵罩麼”
“咦?”
繼學勇摸摸自己臉上那道劍痕,也沒覺得多大在意,卻聽見譚魯子說,
“從前大檔頭隨督主外出辦案的時候也跟你這麼個德性,有一次督主把貴妃娘娘打賞的菊花糕送給他,他隨身一收出去殺完了人才想起來,臉上還掛著血就拿出來吃了兩塊……”
繼學勇想象著馬進良那幅惡鬼似的吃東西模樣,不禁咽了咽口水,心想難怪督主要給他弄個鬼麵把嘴封起來。
“那然後呢?”
“然後?”
譚魯子意味深長地看著繼學勇,說,
“這半年來你在靈濟宮裏見過菊花糕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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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通正被包袱裏的餅子香味熏得想睡覺的時候,頭頂上響起翅膀拍打的聲音,叫了譚魯子一聲說督主那邊來消息了。
譚魯子從鴿子腳下取出來小字條,搖頭晃腦“唔”了一聲,
“督主和大檔頭果真遇刺了”
“哪來的刺客?”繼學勇也問,
“聽說是趙懷安……看來對方並非隻有一個人,何人是真是假督主叫我們無須理會。”
趙通擔心著自己那張趙懷安的畫像惹雨化田生氣,湊過去直問他有沒有提別的什麼事情,
譚魯子用掌力震碎了字條,笑著看他說,
“督主說你那張畫像不老不小不陰不陽,大檔頭給掛在了帆上,那趙懷安抬頭看了一眼就滿臉通紅,讓我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