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恩典!”高無庸鬆了口氣,自己這一步棋沒有走錯。與其跟著內務府那些包衣奴才瞎胡鬧,不如跟緊了皇上,聽皇上的意思,並沒有阻止他拿孝敬的意思,隻是不允許他和那些包衣奴才一樣把手伸進皇上的內庫而已。

“啟稟皇上,內務府胡家、魏家等采辦因不滿果親王和三阿哥四阿哥的整治,怕是起了謀逆的心思,請皇上明察!”他高無庸一介漢人,隻因家貧無著才入宮為奴,如今在皇上跟前當差,一身榮寵全靠皇上。這皇上不僅對果親王青眼有加,更是堅定了心思對內務府進行整改,他又何必同內務府這些秋後的蚱蜢湊到一堆?既然劃分了界線,就別怪他落井下石。

“什麼?!”艾宏力眼前一黑,蹭得站起身來,“他們準備做什麼?學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這幫奴才竟然敢向弘曕他們下手?狗膽包天!

“回皇上,奴才所言千真萬確。”一不做二不休,高無庸將他偷聽來的內務府裏既得利益者的計劃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艾宏力。敢動這種不軌的念頭,就得做好被人清算的準備。

“好一個內務府,把自個兒當成太上皇了!哼!”艾宏力冷下臉來,雖然設想過內務府會有的反撲行動,沒成想他們到是選了個最不可能的方案。“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回皇上,除了給奴才通氣的幾個小太監,應該隻有當事人知道了。”高無庸低頭,一樣都是奴才,還真以為自己高人一等了?財大氣粗地連皇子皇孫都敢下手,雜家就等著看你們的下場。

“替朕盯緊了,那些參與了的通通報上來。”艾宏力揉了揉眉心,雙目冷冽,“傳果親王立即入宮晉見——等等,現在是什麼時辰?”

“回皇上,近子時了。”高無庸看了眼懷表。

子時?那就是十一點多了?艾宏力轉了轉眼珠子,雖然很想借這個機會把弘曕叫過來商量商量順便吃個豆腐,可是,弘曕應該已經睡下了吧?真把他從床上挖起來,想想還是有些心疼。“都這麼晚了,果親王那邊就別去了,你去通知和親王,讓他明天辦一場白喜事,務必把果親王請過去。幾個阿哥那裏,還有宮裏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奴才,都給朕盡快處理了。”

“嗻。”高無庸叩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皇上,和著您以為果親王跟和親王是兩個時辰裏的人啊?這差別待遇也忒明顯了。還是通知和親王辦白喜事——不成!他要是過去這麼一通知,那份喪儀絕對跑不掉!嗯,還是抽個倒黴蛋過去吧。

於是,在艾宏力和高無庸的算計下,玩夠了妖精打架準備睡覺的和親王弘晝同誌被無情地從被窩裏宣了出去,斜鼻子黑臉地開始聽口諭,聽完之後眼綠牙歪。

呸!他的皇帝哥哥這陣子怎麼盡給他添堵來了?上回送的王八還在池子裏養著呢,這回為了見弘曕都把他這個弟弟利用上了。弘曕那小子去了趟蒙古竟然長膽子了,連皇兄都敢惹,惹就惹了,為毛要把兄弟拖下水!這兩個兄弟太不厚道了!

被艾宏力和弘晝同時惦記上的弘曕正趴在床上滾床單。

很純粹的滾床單,抱著枕頭滿床滾,弘曕是一肚子悶氣沒處撒隻能磨牙。艾宏力那個混球腦袋裏到底在想什麼東西啊!要送就送金銀珠寶古董字畫,送薔薇花算什麼?越想越鬧心,恨恨地瞪了眼花瓶裏的薔薇花。哼!明天就讓王喜把它丟掉!嗯,不行,丟掉太便宜它了,剁碎了喂魚!

今天就送了這麼一堆莫名其妙的花,連個人影都沒有!艾宏力你這個白癡!討厭鬼!挨千刀的!別指望爺原諒你了!越想越憋屈的弘曕躺平,蒙頭,睡覺!

外間的王喜聽著房裏的動靜,一臉無奈。王爺這幾天到底是怎麼了?感覺神神叨叨的。唉,居然還跟皇上杠上了,幸好皇上大度沒有怪罪,可不能總這麼跟皇上擰著幹吧。

幾家歡喜幾家愁。

碩王府這幾天是春意盎然。

失去了大小老婆又送了一個兒子的嶽禮,最失落的時候,在王府裏遇到了白吟霜。看著那肖似雪如的模樣,懷著對雪如眷戀的嶽禮不由自主地移情到了白吟霜身上。

白吟霜雖然雙目失明,對於嶽禮這位親切的伯父、未來的公公大人卻是一萬個體貼、十萬個巴結。嶽禮喜歡詩書,她學;嶽禮喜歡歌舞,她學;嶽禮喜歡她溫柔體貼,她就徹底小鳥依人。感覺到嶽禮對自己的喜愛之情,白吟霜不禁有些洋洋自得,等她治好了眼睛,就憑她的姿色手段,還會輸給那個公主!

阿瑪越喜歡吟霜,就越不會反對她和自己在一起。這麼想著的皓禎,對於嶽禮和白吟霜的和諧相處,皓禎樂見其成。美中不足的是,由於唐嬤嬤的告誡,說他那麼喜歡白吟霜就一定要給她一個體麵的進門禮,要對八字,要選黃道吉日,要做吉服,最重要的是要條理好白吟霜的身子。於是,想體驗溫柔鄉的皓禎隻能憋著了。

可有人不想他憋著。

雪如臨走之前,將自己跟前用著得意的大丫鬟巧月塞到了皓禎的房裏,那意思就算不說大家也心知肚明。本就有心思上位的巧月自然更是用心,偏偏皓禎那雙眼珠子就隻盯著白吟霜,巧月心急了。

她這一急,選擇了鋌而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