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見鄭寒微微笑著,神情怪異地望著我……咦?不對,他看的是我身後。
我心下微訝,還未來得及轉頭,就已被人一把扯了過去,耳邊響起一道冰冷低沉的嗓音:「夏澄江,大半夜的,你在這裏發什麼瘋?」
我被這如鬼魅般出現的某人嚇了一跳,隨即又很驚訝地發現,他竟然把手臂橫在了我脖子上。
這是什麼?劫持人質?殺人滅口?正疑惑著,卻忽見林渝狠狠瞪了鄭寒一眼,冷聲道:「不好意思,這家夥是我的。」
他的口氣溫文有禮,可眼神……我偷偷抬了下頭,拚命咽口水。
這麼可怕的眼神,分明就像變態殺人犯嘛!而且,他那句有病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啊?為什麼我會覺得……臉頰發燙?鄭寒很明顯地愣了一下,但立刻輕笑起來,朝我揮了揮手,口裏默念著:「我隻是個無辜的路人甲而已……」
竟然就這樣轉過身去,越走越遠了。
「走了!」
林渝皺了皺眉,勒著我的脖子,一路將我拖回了車裏。
已經是半夜了,大街上幾乎沒有什麼行人,但林渝仍舊把車開得很慢很慢,時時刻刻不忘遵守交通規則。
我透過車窗往外望去,夜色很美。
「夏澄江,我不是讓你先回家嗎?幹嘛這麼晚了還在街上吹冷風?」
我愣了一下,連忙轉回頭去,笑答:「我在等你啊!」
「既然如此,你就該乖乖的站在那兒等,而不是跑去跟那個姓鄭的男人聊天!」
聲音微揚,口氣裏多了幾分危險。
我摸了摸鼻子,故意帶開話題:「哎呀!用不著拿這麼可怕的眼神瞪人吧?若不是我跟你很熟,真的會以為你在吃醋。」
林渝斜睨了我一眼,冷冷地說:「那種事情……絕對不可能。」
呼吸一窒。
我往倚背上靠了靠,強笑道:「這麼肯定?你還真有自信。」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他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
「不是自信。
我恐怕永遠都不會為你吃醋,隻因為,」
他閉了閉眼睛,唇邊隱隱地泛起一絲笑意,「我是林渝,而你是夏澄江。」
「怦!怦!」
瞳孔猛然放大,胸口酸酸澀澀地疼著,我說不出話來,隻怕一開口,就全是嗚咽。
他一直都知道的!他比這世上任何人都要清楚,除了林渝以外,夏澄江根本不可能再喜歡上其他人。
對了,是我給他這種有恃無恐的權利,所以現在會這麼痛苦,隻能算是自作自受,是不是?林渝,林渝……你對我會不會太過殘忍了一點?我不接話,他也沒有繼續炫耀的打算,因而車子裏隻剩一片靜寂。
隔了許久,我才勉強定下心緒,狀似不經意地問了句:「你那件事確認得怎麼樣了?」
我手微微發著抖,有些緊張。
即使明知不可以,心底卻仍舊藏著某個卑鄙的希望。
林渝輕輕歎了口氣,俊美的臉上多了點淡淡的憂傷。
「我直到今天才發現,原來時間真的可以衝走一切,無論是愛還是……恨。」
他說著,突然笑了一下,聲音低沉又沙啞,「曾經愛過也好,沒有愛過也罷,全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意思是說,他已經完全放下了?那麼,我究竟有沒有希望呢?呼吸越來越急促,我強抑下心中的激動,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那個人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