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大得驚人。
「不是!我說過謊。
夏澄江,我確實騙了你!」
林渝搖了搖頭,以手遮臉,低低地說:「全部都是假的!說討厭你是騙人的,說不在乎你也是騙人的,我幾乎時時刻刻都在說謊。」
一陣心悸。
我張了張口,有些不確定地問:「那,在你心裏,我究竟算什麼?」
那一日在陰暗的樓道裏,我也曾這樣問過他,結果令我啞口無言。
而如今,他又會給我什麼樣的答案呢?話一出口,就感覺胸口一沉,已被人壓在了身下。
「對我來說,」
溫柔的低喃近在耳邊,「夏澄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真實。」
……天旋地轉。
就算渴死在床上,也絕對不該半夜爬起來喝水!這是我瞥見那個斜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男人後,腦裏閃過的唯一一個念頭。
電視機裏斷斷續續傳出些怪異的聲音,縱然不看畫麵,我也猜得著大致的情節。
林渝的書櫃裏擺了許多類似的影碟,而且多數是限製級的,隻看一個小時就足夠讓人兩天吃不下飯。
我痛苦地閉了閉眼睛,終於決定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繼續回房睡覺。
「夏澄江。」
低沉又陰鬱的嗓音由身後傳來。
我全身一震,立刻僵在了原地。
那三個熟悉無比的字,由林渝口裏念出後,竟似帶了魔力一般,不斷催促著我轉回身去。
「有、有什麼事嗎?」
「過來。」
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淺淺地笑著。
是因為黑夜的關係嗎?總感覺他此刻的笑容似乎有些詭異,太妖,太美,太……誘人了。
危險!理智這樣提醒著我,但身體卻像有自己的意誌,直直地走了過去,並且乖乖坐在他身側。
「夏澄江,」
林渝兩眼望住電視畫麵,低笑了一下,「我從來不知道,竟然有人光聽一句告白,就會暈過去。」
臉紅了紅,我立刻爭辯道:「我隻是太過激動了,一時緩不過來而已。」
聞言,他緩緩轉過頭,手指輕輕撫上我的眼睛。
「夏澄江,」
那聲音低沉又沙啞,帶了某種蠱惑人心的魅力,「你究竟……信不信我?」
我咬了咬唇,點頭。
就算他說的全是假話,我也相信。
我不怕被欺騙,隻害怕失去他。
林渝揚了揚嘴角,無聲地笑了起來。
他的身子微微前傾,直直地望住我的眼睛,「你說,如何才能讓兩個人永不分離?」
黑夜裏,他的笑容既美麗又危險,隻一眼,就奪走了我的心神,再無法思考任何事情。
「很簡單,」
他執起我的右手,輕輕吻了一下,「隻要殺了對方,再將他的血肉熬成湯,一口一口的喝下去,兩個人,就可以合為一體,永遠不再分離了。」
胸口一窒。
我猛然瞪大眼睛,身體剛像過了電一般,動彈不得。
麵前的這個男人,絕對已經不正常了。
此時此刻,我應當感覺害怕,心底卻偏偏生出無盡的柔情來。
隻要能和他在一起,即使麵對的是死亡,也沒有什麼值得畏懼。
於是我伸出手來,慢慢環住了林渝的腰。
「那樣……也好。」
我將頭靠在他的肩上,低聲道:「隻要是夏澄江能給的,你都盡管拿去吧。」
然後就被壓倒在了沙發上,輕柔的吻一個個落下來。
朦朧的月色下,我似乎窺見了他眼裏近乎扭曲的深情。
輕歎。
原來……原來,真正瘋狂的人,從來都不是我。
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自己躺在柔軟的被子裏,既沒斷手也沒缺腿。
不由得暗暗鬆了口氣,雖然被吃得一乾二淨了,不過總算四肢都還完好無損。
掙紮著爬起身,我一眼就瞥見了擺在床頭的紙條。
「下午兩點,電影院門口見。」
心下一驚,我的手竟然微微顫唞了起來。
難道……這個就是傳說中的約會?當然以前也常常一起上街,不過,那家夥主動約我好像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