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用說明,誰都聽得懂,我冷笑了一聲看他,“你這小子還學著護著手下人了?你怎麼不去打聽打聽,這裏坐的都是什麼人,什麼世麵沒見過,你們摸那點東西這裏沒人看得上。”
皮包臉色瞬間有些難看,如果是十年前的他,多半就跳起來罵人了,不過此時他隻是沉吟了一會兒,才道,“實話說了吧小三爺,我們幾個弟兄是準備去的,就是想跟你討個白底黑字,到時候不要讓我們拚著性命的來分賬。”
我手往椅子上一撐,就想起來直接踹這小子幾腳,不過我剛動了一下,天真就伸手過來攔住了我。
“白底黑字沒有,不過我說的話難道不值得相信麼?”
天真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我突然覺得有些心驚,這麼些年,果然有些人有些事是回不去了。
換做以前,天真也許比我還更容易上頭,說不定就破口大罵了,再不濟也會轉著彎的損人家幾句,絕對不會就這麼忍了的。
就我和他,小哥我們三去過的地方,哪一個不是九死一生,那些鬥可不是平常人隨隨便便搞得定的,就這一點來看,我覺得我們完全有那個資格斜著眼看人,就算橫著走都行,我估計也沒幾個人敢嗤一聲。
但天真就這麼淡淡的,好像什麼情緒都沒進他的心底裏。
“我在這裏就說一次,你們誰愛去誰去,裝備自己搞,別讓盤口給你們照應,生死自己負責,若是摸到大的了,你們自己分了就行,該你們拿的,我不會白搶。”
說著又補充了一句,“三爺在的時候,也不會跟你們搶。”
抬眼淡淡看了皮包一眼,那眼神盡是說不出的威嚴。
皮包神情一凜,便點點頭,不再遲疑了,他轉身要走,踏出門口時,又回頭看了一旁像木雕人一樣的悶油瓶。
“張家小哥……”
“想都別想。”
天真突然把手裏的杯子往桌上“砰”的一放,茶水頓時濺出來好些,臉上有了怒色,“小哥不會再下地了,你也跟道上那些人說聲,再別想找人來托他。”
皮包動了動喉嚨,似乎還有什麼話想說,不過轉頭看到我的臉色,知道我是忍不住真的要動手揍人了,便不再說話,迅速離開了。
直到皮包走了好一會兒,屋子裏還是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沉靜感。
仿佛有什麼摸不著的情緒在裏麵晃動,有不安,有懷疑,也有一些迷茫。
我側頭看天真的臉色,說不上太好,像是在想什麼問題,於是我又抬頭去看小哥,小哥也看著天真,察覺到我的視線,把目光移了過來。
“天真不高興啦,哄哄啊。”我無聲的張著口型,一邊朝小哥擠眼。
還別說,小哥平常是遲鈍木訥了點,但這個時候反應卻快,張了張口就打破了這一室的沉寂。
“吳邪。”
小哥慢慢道,“你去廁所麼?我陪你。”
我:“……”
☆、七
下午店裏來了幾個外國客人,王盟和天真都上去招呼了。
小哥又要跟上去,我一把拉住他,猛的就朝門後麵拖。
“我說小哥。”
我用手臂挽著他的脖子壓低聲音,“你這樣不行啊,哪有你這樣的,剛才我是讓你哄哄天真,不是讓你陪他去廁所啊。”
小哥沉默了一下,“我知道。”
“你知道你還耍寶?!”我頓時瞪大眼,“行啊小哥,難道你故意的?這招哪兒學來的?”
小哥眼睛都沒眨一下,徑直道,“我隻是不會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