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壞就是拿我來當威脅,你以為我風裏刀是吃素的?保命的本事我可是一抓一大把,你要是不信——”風裏刀的口氣便是輕蔑,誰讓他壓根就不把東廠放在眼裏。
偏偏雨化田不吃他這一套,硬是打斷了他的話:“那你以為東廠的才是吃素的?你當此次前去便是去玩?”
心知再這麼說下去定然是要吵起來的,風裏刀抿了抿嘴,起身去倒茶。屋子裏靜得出奇,讓風裏刀後背起了雞皮疙瘩。伸手端給了雨化田,眼睛還是朝著地上看。
雨化田便是了解他,喝茶之前不動聲色聞了聞清茶,這才安心喝了一口。“這件事不得再提,東廠那邊也由我親自去。”
“你去了鐵定回不來,你以為東廠這次請得動你,就不會放過這次好機會嗎?還是你當我這些時日躲在宮裏,江湖上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人家喊我這聲風哥自然不是白叫的,別以為你讓譚魯子去查的事我就不會去查,這次……斷然不能讓你去。”風裏刀站在椅子前,難得一回說了那麼多話,硬是不讓雨化田插嘴,直到他說完了,呼了一口長氣,彎下腰,雙手撐在雨化田身邊椅子的扶手上,軟下語氣來說:“你要是信得過我,便聽我的。”
雨化田知道他還是在打著替身的心!
入了席,粱興韋麵上的話說的很是好聽,卻實則就是一出鴻門宴,想讓雨化田有去無回。他這次來,就是連萬貴妃都不知道。他們西廠這一路走的那叫張揚,但他們卻不知道,這一路早就被東廠的人給洗了道,沒有人知道他們今日幾時來了東廠,如同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著走出去一樣。
屋內,風裏刀將西廠督主假扮的那叫一個出神入化,就是連聲音,也是除了幾位貼身檔頭外,無人能分辨出來。
粱興韋忌憚雨化田捉摸不透的深厚內功,就是聊了半天,也沒有提上正題,風裏刀暗想這才是大好,跟著他的話頭繞圈子。反而幾位杵在旁邊的副都督奈不住性子,其中一位突然跳了出來,指著風裏刀的鼻尖兒大罵:“你不就是靠著那萬貞兒才爬上來嘛,拽個什麼東西,誰知道你的功夫都花到哪兒去了,入了我們東廠地盤還敢在我們頭上擺譜?”
一番話激的譚魯子差點拔了刀子,竟然是被馬進良給攔了下來。盡管是蒙了半張臉,但光是看那雙眼,便知他也是氣了個半死。
風裏刀皮笑肉不笑地回望了一下那副都督,轉身看向粱興韋,“這便是你東廠教出來的屬下?我們在這兒說話,他們有資格插嘴嗎?”
猶如一記耳光掃了粱興韋的側臉,他便也不再跟著擺譜,將石球狠狠摁進了身邊的石桌上,對風裏刀冷冷道:“雨公公你這是在說笑話那?副都督說話雖然不中聽,也比過你這幾位,一個個狐假虎威。”
“你——”
風裏刀一抬手,擋了譚魯子的話頭。
粱興韋又道,“我們東西廠恩怨算是久了,但我們也不過是為了聖上辦事,你不來找我,我自然煩不上你。”他說著忽然站了起來,俯視著雨化田的臉,“如今你先動了手來對付我們東廠,而且還糾纏江湖人士與我們聖上過不去,我東廠自然不會就此咽下,你說我們東廠不管的你們西廠管,不過我也要告訴你,能在你們西廠頭上的除了聖上外,還有我們東廠!”
他一排桌子,身後的副都督個個都拔出了長劍直指風裏刀等人,風裏刀他們是做好了心理準備而來,自然是不會露出一副吃驚的麵色。眼前的粱興韋對他們的淡定自若稍稍吃了驚,低著頭退到了一幹副都督的身後。
建宗在譚魯子身後抽出了長劍,隻聽“哢嗆”一聲,劍身與劍柄並成了一把長刀,將將把幾位副都督給逼得先動了手。
第17章 第十七章
三天前風裏刀讓趙通幫忙去仿造了一把雨化田的三子劍,趙通不明其意,今日卻是明白了過來。風裏刀擅長的是鐵絲繞喉,用劍實在是難為了他。而雨化田的三子劍身藏暗器,若是沒有深厚的內力壓著,決然不能像督主那般使得出神入化。然而風裏刀卻有自己的方法,他將鐵絲繞在了暗器劍身之上,使出去隻要拽著無色的鐵絲,看起來卻猶如神龍遊海,看不出任何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