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進良在前殺敵,硬生生給風裏刀開出一條血路,從後廳殺出重圍,幾人來到了院內。門外接應的西廠眾人被逼得退入內院,四周屋頂上埋伏的弓弩手倏地站起,萬箭齊發,逼向了站在中間的幾人,也絲毫不關心有東廠自己人在下頭。

馬進良撕下披風替風裏刀擋了下來,再等看清局勢站著的隻有他們幾人。建宗護著趙通找了個得勢的地方,這才發現周圍竟然不是那些東廠番子,便朝著風裏刀大喊,“東廠這幫雜碎竟然找了江湖宵小,他打算將我們一網打盡!”一頭譚魯子的長劍穗子叮當亂響,手臂受了傷自己也渾然不知,與兩人迎戰,硬是沒有倒下去。趙通幾下冷箭每個命中,霎時放倒不少來渾水摸魚的雜碎。

風裏刀顧不上去看,之間眼前一個黑影掠過,生生將身前的譚魯子給打飛在側,而看眼前這人,心裏更是一凜,“淩雁秋?”

淩雁秋一柄秋光冷劍眼前一掃,更是硬著口氣道:“上次殺你不成,這回我一定要為趙懷安報仇。”

說從東廠殺出重圍就已經難事,偏偏還遇到了淩雁秋,她的本事隻在趙懷安一人之下,與她糾纏絕對沒有出頭之日。風裏刀顧不上其他,抽出劍來與淩雁秋力博,這時候馬進良卻是擋了進來,急急想將風裏刀帶出去。

“淩雁秋,今日你不可在此地,東廠絕非不隻是利用你們來對付西廠,而是要將我們兩方全部弄死。”風裏刀擋下淩雁秋的長劍,卻沒有抓著機會反擊回去,隻是將她帶到一邊,又道:“你真要為趙懷安報仇,便等我們退出東廠,來日跟你正大光明打一場。”

淩雁秋聽了這話稍作一愣,對著風裏刀上下掃了一眼,“你……你是風裏刀?”

“你知道就好!”風裏刀來不及與她再多說,又是一群宵小殺了上來,隻得卯足勁將淩雁秋一帶,兩人滾入前院台階角落。

淩雁秋握緊了長劍,向著風裏刀刺了過去,可是手卻又是一抖,歪著刺進了肩膀,她道:“趙懷安的死一半也是你的功勞,沒想到你竟然是西廠的狗。”

風裏刀疼得差點翻了白眼,他一把握住淩雁秋的劍身,生生拔了出來,雙手頓時鮮血淋漓,勉強站起身,“你現在幫著東廠,與我又有何分別!”

“你……”淩雁秋知道自己說不過風裏刀,便也不再說。身後馬進良追身而來,兩人頓時打了個昏天暗地。本來馬進良麵帶黑鐵鬼麵,一雙異色瞳眸讓人看得就心底發虛,這次他殺的毫不手軟,儼然是從地獄爬出來的一般,就是風裏刀看了,也害怕起來。

“督主!這邊走!”趙通捂著臉走來,青斑胎痣之下竟有著一條殷紅的血跡,看起來格外駭人。

建宗在一頭舞著長刀,眼裏卻隨著趙通的動向跟來,風裏刀明白,若不是有他擋著,趙通豈能光靠一柄鐵弓就能殺到自己身邊。

躲在裏頭的梁興韋眼看風裏刀一行人退到了大門外,心裏頓時著急,大喊著:“快追!別讓雨化田給老子跑了!不然你們統統都跟著陪葬!”

本來這群東廠番子等著坐收漁翁之利,看西廠他們殺個魚死網破,沒想到後來竟然被他們殺出一條血路來,要是逃回了西廠,今後的反撲將是無窮無盡,立馬提著長槍短刀殺了過去。

馬進良人稱西廠鬼子,殺人不手軟,這時也是萬萬受不得,眼見那群番子追上風裏刀與趙通,他竟然硬是撐了起來追身過去。可身後譚魯子被圍攻在其中,幾乎瞧不清楚正形,身上是一片腥紅,分不清前後。

將將要趕上之時,直覺膝蓋一麻,馬進良應聲跪地,回頭一看,淩雁秋擲了石子而來,直接打在他膝蓋側邊的穴上,讓他動彈不得。她已然不打算出手,卻要眼睜睜看著風裏刀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