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有話也不敢說。想到前幾日東廠送了張折子過來,讓趙通去查,背後竟然是範橫主使的,讓督主出廠去京城客棧裏一聚,說是有事要商。
在這世上能有事要商而請得督主親自去的唯有皇帝才有這個資格,偏是東廠來請也一定是隆重正式,獨獨這次範橫不僅假托別人之手還偏偏是東廠之人,簡直是不把雨公放在眼裏。
西廠眾檔頭倒是覺得這次是個讓作為替身的風裏刀去參會的好時機。一來風裏刀假扮督主有一套,還會乖乖老實傳達消息;二來也不用雨化田親自離開靈濟宮,拉下麵子來專門跑這一趟。可偏偏這個時候督主放了風裏刀離開,說是巧合也不會有人信。
故此隔天在望星樓裏,趙通被馬進良和繼學勇團團圍住威逼利誘問他那天在屋裏跟風裏刀聊了些什麼,鬧得風裏刀當晚就走了。趙通把該說的不該說的統統說了出來,腦袋上挨了好幾下,委屈的撓著頭不知該說什麼。
一旁素慧容和常小文冷眼旁觀,也不上來幫忙。倒是常小文說了一句,“風裏刀不會是拿了錢就拍拍屁股走人的家夥。”也沒人去深究。
趙通見沒人願意幫他,默默走到門口,差點對著門外說上一句“建宗,你怎麼不幫我說兩句。”卻看到門外空空如也,才想起方建宗早就不守在門外了。愣著出了神,直到眼前恍惚瞧見了督主的影子,這才收回神,低頭道了聲:“督主。”
望星樓裏本來還吵吵鬧鬧討論著為什麼風裏刀就這麼走了,聲音頓時啞了下來。
雨化田假裝自己沒聽到那些言論,可卻不知為何心裏卻酸的要命,本想多交代幾句,卻連鬥篷都沒落下就草草說完了。走出望星樓突然覺得雙手冰涼,才想起萬貴妃賞賜的羊毛皮套丟給了風裏刀,自己又忘記要了回來。手與心一樣,都是瓦涼瓦涼的。
他反複跟自己說,“風裏刀出廠,於誰來說都是好的。”這是一種安慰,他比誰都清楚。
聽到常小文說的那一句不小心觸到了什麼,似乎生怕哪天見到城門口掛了什麼東西,驚得雨化田竟然出了神,這可是從未有過的失態。
雨化田抬頭看了看難得晴朗浮雲幾朵的天空,歎了口氣回了屋裏。
同一時間,還躲在京城客棧裏的風裏刀連打了三個噴嚏。他眼前是沉甸甸的銀子,要是就此拿著跑到哪裏都吃得開,可是他卻偏偏不想走。當他踏出靈濟宮的第一刻開始,他就後悔了。可風裏刀從來不幹後悔的事,這點上反而讓他更加後悔。
“你可以去找顧少棠。”
腦海裏響起這麼一個聲音。
風裏刀晃了晃腦袋,收回這個念想,將一袋銀子塞進包裹裏,又拿出一些細碎銀子出來,跑到樓下大堂,問全京城最大客棧裏的店小二點了一碗陽春麵,並遭到一份白眼。風裏刀隻得再追加一盤羊肉。
一邊果脯著,耳朵卻豎起來聽著四麵八方傳來的聲音,大多都是廢話。卻有一桌子男人的對話引來了風裏刀的注意,因為他們提到西廠督主的名字。
在這世間敢如此明目張膽提及雨化田大名的,除了他的債主,就是他的仇人。所以風裏刀端著陽春麵挪了一個位子,好能仔細聽聽他們在聊什麼。
話題突然又轉到了範橫頭上。
“……那個江南大地主範大老板這次上京是做什麼生意?你沒跟他談上?”
“談個屁!人家範老板連門都不讓你進,但是我聽說是個大買賣。”
“能有多大?”
“據說是跟官場裏打交道,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範老板在江南那是官道黑道通吃,指不定這次就是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