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因早已結下,加之聖上之前又封了一位貴妃,怕是因此而誘發了急病。”說罷雨化田搖了搖頭,“是我沒有照顧好萬貴妃。”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風裏刀吐了吐舌頭,他倒是覺得今後不會有人再沒事召雨化田入後宮,是一件好事呢。
“隻是今後西廠何去何從呢……”
風裏刀沏了熱茶奉了過去,略有些奇怪,“西廠怎麼了?”
雨化田閉了閉眼,“怕是這次連聖上都熬不過這個年頭,萬貴妃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了。”
“怎會如此?”
雨化田搖了搖頭,將熱茶送進了嘴裏。
風裏刀也不說話了,朝廷上的事他本就不該出手去管。他唯一可做的就是站在雨化田身邊,就是趕他走也不走了。
突然房門被敲響,驚得風裏刀差點打掉雨化田手中的茶杯,雨化田倒是淡定,半身攔在風裏刀的跟前,平靜道:“屋外何人?”
“秉督主,人到了。”竟然是馬進良的聲音。
雨化田放下茶杯,“都去望星樓,一會兒我便到。”
“是。”
等屋外徹底靜了下來,風裏刀這才敢開口說話,“這這,這個時候什麼事啊?”
“你隨我來。”
“我也去?”風裏刀猛地扭頭過去,滿臉詫異,“我怎麼能出去?萬一被人看見了不是糟了嗎?”
“現在西廠已經沒有多少人了。”雨化田說得風輕雲淡,好似一點兒都不在意的樣子。風裏刀更不懂了,隻得乖乖隨他出去。本來西廠入夜守衛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從前風裏刀頭一回闖入西廠就費了他不少時間,今天看來卻大相徑庭,回廊上空空如也,半點兒守衛的影子也沒有,更像是一處空宅。
沒等風裏刀把心中的疑問說出來,且聽走在跟前的雨化田輕輕說道:“從今往後,西廠就是要散了。”
風裏刀停下了腳步,一把抓住雨化田,“你先跟我說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這是怎麼回事?雨化田用著波瀾不驚的語調反問著風裏刀,倒也是給了答案——聖上要殺風裏刀,東廠借著名目也要殺風裏刀,而唯獨偏偏此人是他雨化田唯一想保住的人,不做出點犧牲,怎麼能蒙混過關讓這個臭東西安穩活下來?坦然來說,無非就是雨化田自己動了感情罷了。
風裏刀撓著頭發說不太明白,倒有些揣著明白裝糊塗。雨化田也不惱,就是“有些話我不想說第二遍”的意味回嘴了一句,兩人本來明明白白的關係反倒是因為自己的三緘其口搞得有些不明不白了。頓時風裏刀像是得了便宜又賣乖一樣笑了起來,雙手攏在袖子裏笑個不停,心裏倒是高興的要飛了起來。
為了他,為了他,一切都是為了他。
為了他雨化田寧可放下地位也要保住他,為了他寧可散了西廠也不能沒有他,為了他乃至手下跌到穀底也不會撒手。
如此心跡風裏刀要是再不明白,這些年真是在江湖上白混了。
雨化田便不理他,徑直朝望星樓走去。風裏刀好一會兒才跟了上來,“一會兒他們看到我還活著,會不會被嚇死?”
“你也未免太小看我們西廠的人,就是當場詐屍也未必能驚得到他們。”雨化田想了想,還是說,“倒是近日來事情菲多,也難保會出什麼亂子,就是將他們留到如今,也是我的過錯。”
“你錯什麼?”風裏刀頭一回走到了雨化田的身邊,與他並肩而走,“到了這份兒上了誰還能抱怨什麼,你就是為別人想了太多,哪兒有你這樣的,我看那東廠的各個都是為了自己撈油水……”
雨化田忽然打斷了風裏刀的話頭,兩人已經走到了望星樓的門口,卻不見馬進良在門外恭候,而屋裏頭似乎吵吵鬧鬧,甚至有人動劍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