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子沒有入侵宋國威脅到海貿,那他本應該還在船上的,學回語學管帳,生活將與現在很不同。何況這樣,他還能呆在孫昕的身邊。
寶生一直不敢去回想,那夜與孫昕歡愛的事情,因為每每想起他的身體就感到異常的炙熱,心裏也會有著難於抑製的感傷。
他忘不了孫昕,更忘不了那夜和他在一起,可孫昕應該將他忘了吧,對孫昕而言,他的存在太微不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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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炮竹聲中度過新年,一年過去了,寶生又年長了一歲,他的個頭長高了,身上也已經見不到一絲稚氣。
新年過後,很快就迎來元宵,刺桐城裏掛滿了彩燈,明亮如白晝。
寶生提著一份湯圓走過熱鬧的街道,進入一條仿佛身處另一世界的昏暗小巷。
他已經有段時間沒去見過蕭瑤了,也不知道他過得如何。
蕭瑤的家,如常的寂寥,如果屋內沒有散出微弱的光線,甚至會讓人以為這棟破舊的老房子裏並無人居住。
寶生見房門半掩,就走了進去。
屋內隻點了一盞油燈,所以視線並不好,但寶生還是辨認出了坐在大廳裏的吳炎。
“吳大夫。”寶生有些愕然,他不知道吳炎是如何找到這裏的。
“寶生,是你啊。”吳炎抬頭看向寶生。
“我給蕭瑤送湯圓來,蕭瑤呢?”寶生覺得蕭瑤很可能不在家,因為蕭瑤的寢室裏也是漆黑一片。
“他生病了,在房裏頭睡著。”
吳炎回道。
“寶生,你時常過來照看他是嗎?”吳炎看著寶生提在手裏的竹籃。
“沒有,我已經很久沒來過了,蕭瑤他沒事吧?”
寶生將竹籃裏放著的裝湯圓的大碗端起,擺放在桌上。
“他病了好些天了,一直不見好。”吳炎的口吻聽起來似乎很平淡,但他的眉頭緊鎖著,顯然是很擔心的。
“他病得也真不是時候……”吳炎說這句話時,臉上滿是焦慮。
“蕭瑤從那次後就一直身體不大好。”寶生有些驚訝於吳炎為何會說出如此不盡人情的話。
“寶生,福州已經失守了,你還不知道吧?”吳炎說道,看來官府將消息封鎖得很緊。
“這消息屬實嗎?”因為平日裏就流傳各種謠言,搞得人心惶惶的,所以寶生才會想確認一下。
“我有個親戚在府衙裏當差,他說的必然是屬實的。”
吳炎說道,他獲取消息的渠道必然比寶生多。
“而且,如果不出意外,幼帝這幾日就會進入刺桐。府尹今夜宴請了城裏的縉紳富甲,商議的就是這一件事。”
吳炎的話讓寶生感到驚慌,他不是沒想過福州會失守,但卻沒曾想過幼帝會流亡到刺桐來。
因為這裏是宋國疆土東南邊疆了,宋國究竟還剩多少疆土,還能抵抗多久。
“吳大夫,朝廷是不是沒有兵力抵抗了?”寶生說這一句話時,聲音都是顫唞的。
幼帝要抵達刺桐,這就說明了韃靼也將隨後抵達刺桐。
“寶生,你家如果有船的話,記得要與家人在這兩日內離開刺桐,去廣東也好,去海外也行,不能留下來。”
吳炎沒有回答寶生的問題,但答案已經很明確了。
寶生一陣沉默,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吳大夫,蕭瑤他可以上路嗎?我跟他說好了,要走的時候會通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