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們連吱也沒吱,立刻拿起姑娘們捧上的筆墨,迅速揮毫起來。
陳豹他們今晚本來隻是來看戲的,誰知卻也有姑娘捧著筆墨到他們的小亭子裏來。
那姑娘巧笑嫣然道:「幾位官爺有禮,媽媽說來者是客,請官爺們也抬抬貴手給咱晚晚姑娘寫幅字帖,什麼都行,當是給姑娘充充門麵。」
「唉呦,什麼充門麵,衝著晚晚姑娘這麵子,要咱幾個寫多少都行!」陳豹笑咪咪地接過那姑娘手裏的筆墨紙硯,宣紙一人一張發了,自己先來,揮毫落了幾個大字。
一行人都寫了,然後昏昏欲睡的小七也被抓了過來,安國將筆遞到小七手中,說:「隻剩你了,快寫快寫!」
小七一愣,呆呆問道:「寫什麼?」
鍋子這時插話說道:「寫什麼都行啊,像我就寫『姑娘你真美』」
蓋子也說:「我是寫『繞梁三日』。」
陳豹揶揄蓋子道:「你這小蓋子,真看不出來,肚子裏還有點墨水啊——]
「沒有啦,豹子哥你教導有方。」蓋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
小七歪著頭想了想,最後下筆,揮毫灑下墨汁。
待他寫完,安國探頭一看,皺著眉問道:「你寫這麼潦草誰看得懂。」
小六子則指著下方落款處道:「我看得懂這兩字,這是小七哥的名字。」
小七點了點頭,又打了個嗬欠放下筆,瞟了眼小樓方向,說:「秦晚晚今晚看來不會出來了,咱要不要趕快叫幾個姑娘,然後一人摟一個,各自進房休息去?」
小七這話一出,陳豹大笑起來。「你這小子,看不出來還挺猴急的啊!」
[好說好說!」他隻是很想睡覺而已。懷裏迷[yào]已經準備妥當,隻要入了房灑了去,那姑娘便會睡到天亮,他也能得一夜好眠。
飄香院的姑娘收走了筆墨和字帖,陳豹大概是覺得他們是怎麼也不會中選的,便叫人請了媽媽來,先帶他們回到前頭挑姑娘去。
六個人叫了六個姑娘,個個是又嬌又豔,接著便摟的摟牽的牽,一行人往樓上走去。
他們進了個廳,裏頭早擺滿佳肴,小七眉頭挑了挑,正好肚子餓了,便徑自拉了凳子來坐下,留下那姑娘愣在原地,心想自己居然比不過一桌酒菜。
隻是小七才吃了口菜,廳裏頭也才剛剛熱絡起來,外頭便有人敲了敲門,推門進來。
[請問陳七大爺是否在這裏?」媽媽上了樓來,神色有異地看著這桌表麵很威風,但是口袋全空空的官差大爺們。
小七愣了一下,趕緊把菜咽下肚。「我是。」
媽媽走到小七麵前,銳利的眼先從上掃下去、又從下掃上來,撇了撇嘴說:「這位官爺,媽媽我是來恭喜您的,方才您那張帖子讓晚晚姑娘點中了,今兒個您可走運,能和晚晚姑娘見上一麵。」廳裏頭大夥兒當場一陣嘩然。
「小七你這小子真有你的,你寫那是什麼鬼畫符,竟然能入得了晚晚姑娘的眼!」陳豹邊捶心肝邊大嚷。那麼一個大美人啊,居然就叫小七得了去。
「哼哼,大爺寫那叫狂草,就是又狂又草的意思!」小七得意地說。
「好小子,真有你的,你字帖裏寫的是什麼,如何能得到晚晚姑娘的青睞,還不快和兄弟說!」安國朝小七背上打了下去,笑得嘴都快裂了。
小七這時倒真是迷糊了,他寫的幾個字沒比鍋了和蓋子高明到哪裏去,那字帖上留的是「奶奶個熊」幾個大字。
他疑惑地看了看眾人,再迷惘地看向媽媽,皺著眉頭問道:「真的是我?媽媽你沒找錯人?」
「就是陳七大爺您沒錯!」媽媽從懷裏把小七那張帖子拿了出來,而後說:「晚晚姑娘在等著您呢,請大爺同奴家走了吧!」到了方才那個院子,小樓底下的有錢大爺們早巳離去,院子裏隻剩一些花花草草點綴,看起來頗是幽雅幹淨。
小七同媽媽走上了樓,敲了敲門,而後丫鬟笑嘻嘻地打開了門,說了聲:「媽媽好,陳七公子好!]接著將兩人迎了進去。
秦晚晚撥開珠簾由後方走了出來,小七嚇了一跳,本來以為這人該有些名妓的派頭、矜持什麼的,至少得在簾後撫琴吟詩賣弄高雅一番,再姍姍出來與他相見。
那媽媽瞥了眼小七,說道:「陳大爺,咱這飄香院的規矩,與晚晚姑娘相會一晚,茶資一兩金子,若要在這兒歇下,那還得另計。」
小七還沒開口說自己沒錢呢,那生得嬌嬌弱弱、貌美不可方物的秦晚晚便開口,淡淡地說了:「遲兒,去百寶箱裏拿條珍珠項鏈給媽媽。」
遲兒應了聲是,立即走進後間取了條項鏈來,小七一見那條項鏈珍珠顆顆都有鴿子蛋那麼大,眼睛就「登」一下張得好大,他眨了眨眼看看秦晚晚,突然後退一步,說道:「姑娘咱素未相識,你一見我的字帖便把我請來,還自個兒花錢給夜度資,這、這……我們是有在哪裏見過,而後你對在下一見鍾情可是在下不知道,跟著在這飄香院你又見著在下,於是便火燒火燎地將在下請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