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話語中一點的尊敬與一點的歡快,他總是聽得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他這般欺負他,他還是沒有走,甚至在那個龜蛋小王爺意圖染指他的時候,擋在他身前,為他捱下一切。
「小雞……」
蘭罄好像不懂,卻又有些明白。
這個人的心,已經放在了他的身上……
「快點快點,快吐出來!」小七將手指伸進蘭罄嘴裏替他摳喉嚨,讓蘭罄將腹中剩餘的酒水全吐到盆子裏。
接著他又忙又亂地將盆子端到旁邊放去,然後將蘭罄的發釵拔下,旋開頂上的一顆珍珠,將裏頭暗藏的清心解毒藥倒了出來。
小七連忙端來水,先讓蘭罄服下一顆,自己跟著才服下另外一顆。
小七說道:「這是師父給我的護身藥丸,我為防萬一就塞在你發釵裏了。但金風欲露丸陰毒無比,這藥丸隻能緩解毒性,沒辦法完全解去淫毒。」
小七邊用衣袖擦汗,邊扶著蘭罄,讓他跨進浴盆裏,好降去一身難忍燥熱。
「泡一下冷水,千萬別運功,你等等我,我去找人來救你。」小七說著,轉頭便要往門口衝去。
「找什麼人來救我?」蘭罄一雙眼睛黑得深不見底。
小七止下步伐回望蘭罄,心裏有些忐忑,但還是說道:「金風欲露丸非同小可,唯一救你我的方法,便是找人來……咱倆一人一個……然後……嗯嗯……就是那個……師兄你懂的……」
小七接著又問道:「對了,你喜歡男的還是女的……我……」
小七話都還沒說完,蘭罄表情便漸漸冷凝。
蘭罄開口打斷小七:「陳小雞,你找死嗎?」
小七最後幾個字噎在喉間,當下便知道了蘭罄對這種事心有芥蒂,然而,如果有辦法他也實在不想這麼對蘭罄,最後隻得說道:「我還是先叫李忠找幾個人來讓你挑,否則晚了就遲了……」
「那你呢?」蘭罄鳳眸一抬,凝視著小七。
「嗯……啊……」小七被看得整個人一陣恍惚,差點就舉步往蘭罄撲去。但最後一刻他硬是咬牙忍了下來,轉身喘道:「你、你挑剩的我再挑……」
說罷便急急往門口走去。
小七已經熱得腦子幾乎一片空白,要不是僅存的一絲清明支持著自己,他實在不敢想自己會對浸在浴盆中、拿著一對溼潤雙眼看著他的蘭罄做出什麼事。
小七打開房門,對守在門外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卻無法幫得上忙的李忠喊了一聲:「阿忠!」
「怎麼了、怎麼了,小頭兒怎麼了!」李忠連忙問。
「去你奶奶個熊!」小七硬扯起一抹笑,佯怒道:「你眼裏就隻一個小頭兒,兄弟都快厥過去了,你瞧見沒有?」小七抹了一把汗,整個掌心濕淋淋地。
「你們兩個究竟怎麼了,是不是受了重傷,要不要叫大夫!」李忠走過來,伸手搭在小七肩上,言詞間擔憂之情流溢而出。
小七本來就撐不太住了,他一個失神腿一軟,李忠又慌忙將他扶起來。
小七甩了甩腦袋,啞聲說道:「我們兩個沒受重傷,不過也差不多了!你立即到歡館找幾個幹淨漂亮的帶回來,記得,要溫柔一點的!小頭兒和我中了春[yào],就快不行了,你快去快回,我們兩個等著你救命哪!」
「春、春、春[yào]!」李忠結結巴巴地說,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然而,卻在下一刻,那扇門後麵傳來了另一陣聲音。
「不用叫人了。」
渾身濕淋淋的蘭罄不知何時跨出了浴盆,站到了小七身後。
小七愣了一下,轉頭一見是蘭罄,氣急敗壞地便道:「你怎麼起來了,還不快回去浴盆裏麵泡好。要不待會兒欲火攻心,那可是抓著誰就……」
「就怎著?」蘭罄看著小七,嘴角勾出一抹陰森森的笑。
蘭罄那雙漆黑的鳳眸掃過李忠,李忠被他看得起了雞皮疙瘩;蘭罄再將目光停留在小七身上,而後,伸手撫了撫他的瞼。
那張臉因為散去回春功的緣故,褪去稚嫩,化得英挺許多,但仍看得出年少時眼眉柔軟的影子。
蘭罄摸著:心思便被牽動。他說:「誰來我都不要……」
「那怎麼成!」小七急得直跳腳,可就這麼一急一跳,體內藥力直衝上腦,讓他整個人便是一暈,腳又軟了下來。
李忠見況連忙想扶住小七,卻慢了一步。
蘭罄迅速伸手把小七攬住,將他拉回懷裏靠著,而後用一種讓小七不寒而栗的聲音說道:「因為,我已經選好人了。」
「選、選好人了?」小七猛地一驚,看看李忠,又看看自己。
蘭罄的目光不在李忠身上,這莫非就是代表……不、百裏七你想太多了,哪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隻是當小七再將視線投往蘭罄,電光石火間,四道灼熱的目光在空中交會,相交的那刻,彷佛雷電撞擊,撞得小七小心肝猛地跳了好大一下,渾身顫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