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態彷似神仙中人,臉上還一派輕鬆愉快的蘭罄這才牽著他的小豬從外頭散步回來。
蘭罄瞧見小七,手上麻繩一放,小山豬便「齁齁」叫著朝小七撲來。
小七這陣子操勞過度,如今是虛弱得全身無力,被那豬雙蹄一撲,竟就被撲倒在地上,軟趴趴地。
「奶奶個熊……」腦袋撞到地上「叩」地一聲悶響傳來,小七幹脆裝死了,攤在地上動也不動地。
「死掉了?」蘭聲走到小七身邊,伸腳踢了踢,俯視這隻弱得不得了的雞。
「差不多了。」小七有氣無力地說。
小豬的頭猛在小七身上拱著,拱得小七沒辦法,便從懷裏拿出用油紙包著,以為藏得很好的小蘭花祖傳鹵雞腿給它吃。
「小豬今天聽不聽話?」躺在地上的小七摸摸小豬的頭。
小豬吃得歡快了,抬頭「齁齁」兩聲。
「比你聽話!」蘭罄呿了一聲說:「你這隻雞一整個下午也不知道跑哪去,南先生說你得一直跟著我的,可我轉頭卻連你的人影也沒見一個!」說罷提起腳,在小七的胸口踩了踩。
小七哼哼幾聲說道:「南先生派我處理衙門口堵著的那些人山……你瞧……外頭的路是不是順暢很多不用踩著人進來了?我送了幾千幾百個人走哪……那可是很累的……」
蘭罄看看小七快死了的模樣,便在他身旁的台階上坐了下來。他先拍拍他的愛豬,再拍拍他的愛雞,然後看著衙門裏一盞一盞被掛上的紅燈籠,神情輕鬆而愜意。
「天快亮的時候譚樺他們有來找你,他在門外一喊我就醒了,不過你一直睡,我便要他別吵你,他們到你床前朝你一拜,然後就走了。」蘭罄說。
小七驚了一下。「他們拜我幹什麼?」雖然因為睡得太死了根本不知道有這事,但聽蘭罄講起,還是令他毛骨悚然。「十三個都到我房裏嗎?」
蘭罄點頭說道:「十三個都想同你道謝。」
「該謝的人不是我吧!」小七連忙說道:「施大人功勞最大,接下來的便是師兄你了,我不過出了一點力而已,實在不值得他們惦念!」
蘭罄點頭道,「我也是同他們這麼說,而且我還說你怕他們怕得不得了,他們要再嚇到你,我定不輕饒,然後他們嚇得一排全都跪下朝我拜倒,接著就走了。」蘭聲得意地說。
「師兄真厲害……」小七雖這麼說,但覺得那些鬼的一跪,當是向蘭罄致上最大的謝意吧!畢竟要沒這個衙門、沒他爹施問、沒這仵作施小黑,這宗冤案如何能破得了呢!
蘭罄哼哼兩聲說:「小黑大人我本來就很厲害。」
秋夜的風徐徐吹來,涼爽而不至於寒冷,拂得在大堂前階的兩人舒服萬分。
小七和蘭罄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說說小豬胖了多少,院子裏的花草是誰在照顧怎麼生得那麼好,牢房是不是要再重砌屋頂漏水了……諸如此類閑雜小事等,氣氛悠閑而祥和。
衙門大門口處突然出現了兩個身影。
那是兩個年紀約莫四、五歲左右的孩童,身上穿著的是相同的雪白繡銀花衫子,蹬著相同的粹白小靴,麵目同樣精致,卻是一個臉頰圓滾滾、桃花眼靈動非常,而一個粉雕玉琢模樣可愛但神色稍嫌冰冷。
桃花眼的那個手裏拿著一串糖葫蘆,邊走邊咬還邊說這話,神色冷淡的那個牽著對方的手,雖然低垂著眉眼,卻似將對方的話都聽進了耳裏,而後露出了一個讓人驚歎的柔軟笑容來。
蘭罄一看,本來還動著的嘴停下,小七覺得奇怪,也坐了起來,而後視線隨蘭罄望了出去。
「喔喔喔……」小七驚訝出聲:「怎麼兩個都變小了?」
蘭罄轉頭看小七,小七被蘭罄眼裏的光芒嚇了一跳,蘭罄隨即指著小春與雲傾問道:「這兩個是什麼人?」
小七說:「臉尖的那個是我弟弟叫雲傾,臉圓的那個是我堂弟叫小春,你昨天見過他們的。」
蘭罄眉頭皺了一下。「我隻有見過臉圓圓的那個小孩子,他昨天是同一個長得白白的在一起的!」
「昨天那個長得白白的就是臉尖的那個了!」小七解釋道:「我們師門裏有一門回春功,可以讓身子骨伸縮自如的。你之前不也瞧我縮成十四、五歲的模樣?」
蘭罄點點頭,眼睛更亮了。
「師兄你們兩個在這裏做什麼?」小春見著他們,便牽著雲傾朝他們走來,笑嘻嘻問道。
「事情做得差不多了,在這裏休息聊天唄。」小七說。
「喲,感情真好!」小春擠了擠眼眉。
小七笑了一聲,也隨小春擠眉弄眼說道:「是啊,感情很好。你想不想同我換換,也同大師兄感情好上一好?」
小春道:「別了別了,師弟沒那福氣,不敢逾越!」
「臭小子!」小七笑罵了聲。
就在小七和小春說笑之時,蘭罄那對眼睛看看小春,再看看雲傾,然後手便向雲傾的臉頰伸了過去,想要捏捏看小雲傾的臉蛋是不是像看起來的那樣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