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段(2 / 3)

明早才當值,他們幾個還要喝些酒。

我略有些闌珊意,加上出去時帶了些肺腑輕傷回來,不好碰發物,也需再調調息,便先回去了。

一路回莊,下腳處積雪已經化了些,兩旁野地和遠山仍舊是白茫茫一片。

偶爾一陣風刮得猛了,吹了枝條上積雪撲麵飛揚。

天卻是開了雲,見了日頭的。蔚藍明朗,有極淡極淡的暖意。

裹裹舊毛麾,小心避開地上滑冰,再抬眼,已經望得到莊門了。

齊人高的落地燈籠大紅大紅地排了六對,和簷下一溜兒小的,映著青磚牆,頗有幾分喜氣。

門口的弟子精精神神守著,就是臉上隱隱帶了分笑意,大概,輪完值,便是喝酒的時候了罷。

這旁邊,一家夥縮在大衣裏,低頭拿腳尖撥弄著積雪,翻出幾根枯草。

而後,驀然轉過頭來。

竟然,又是他。

十七

由著他在我身上搗鼓。

遞了盒藥膏給他,其餘便隨他去了。

好歹也是個看過豔圖的。

客棧的帳頂,有些顯舊,卻是上好幹淨的。

年節時分,諾大的店裏,上房沒有幾間有客。

富裕人家少有這時節出遠門在外留宿的。

附近鄉下來城裏買辦東西的,則不會叫了上房。

我和他,算是異數罷。

說真的,我還是比較喜歡女子。

何況他這般笨手笨腳的,實在是......

隻是放鬆些,並不難。

當年尚是乞兒時,那些打,不是白挨的。

越是崩緊身子,越是把拳腳挨得結實,便更是吃苦頭。

還不若鬆下來,看著空兒閃開那些朝頭上肺腑要害招呼的。

如此,不過皮肉青紫。

--無影,無影......

他偏偏喜歡喚。

我挑挑眉,不語。

--無影不是你名罷......

他推推我,叫我伏過身去。

的確不是,諢號而已,為的不過我輕功好。

沒辦法,當過乞兒,逃之一字的訣竅,總是最記得,最得心的。

翻身麼......

我依了他。

少傷得些也是好的,明早還輪值呢。

--你,叫什麼?告訴我,好罷?

他卻停了擺弄,下巴扣到我肩上,在耳邊低低問。

方遙。

心裏冒出陌生的兩個字,我沒答話。

又不是花樓的恩客和那賣身的兩情相悅商量著拿銀子贖了身去,還問個本姓本名。

身後有個東西頂著,不是不詭異的。

慢慢長長換口氣,等著挨一刀。

記得他剛才抹了那藥膏的罷?

那就沒什麼大問題了。

過了這茬,欠的債,算是還了罷。

也怪自己當時一時興起。

--無影,無影......

他卻不罷休。

--我姓名來曆,你都知道,那,也告訴我你叫什麼罷?

皺眉。

都快入夜了,還在婆婆媽媽的。

竟然磨蹭了一下午。

先是說什麼光天化日,於禮不合。

好,那關門閘窗。

然後說是肚子餓了。

得,反正客棧,膳食總是有的。

雖說手不穩潑了一半湯,飯也沒扒幾口,好歹他也算是吃過了。

解衣衫時他又開始磨蹭。

好不容易手上穩當了,臨到當口,卻又嘰嘰歪歪問起舊事來。

NND。

挨刀也沒有我這麼麻煩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