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單身主義(1 / 2)

我還在睡著,房門突然被打開,嚇得我一激靈醒了,睜開眼一看,是魏東晨風風火火地走進來。我生平最討厭別人吵醒我,氣不打一處來:“你不知道小點聲嘛!”

他根本沒理我,徑直快速地朝床邊走過來。

第六感告訴我他有點不同,在我還沒想清楚的時候,他已經走到床邊,掀開了我的被子。他知道我隻穿著睡裙,昨天晚上我們都沒回家,他就像個孩子一樣賴著我哄他睡覺。他心理有障礙,我們幾個心知肚明,即使一起睡也都不太在意。這個早上他是怎麼了。他一句話都不說,像個餓急了的猛獸,近乎粗魯地撲了上來。

我一邊推他,一邊讓他冷靜,他卻全然不顧。這個平時看上去白淨的偶像派男神,在這個時候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我實在是想不到,也實在是推不動。我對他這種突然的變化不能完全接受,但是想到他的心病、他的脆弱和他以往對我的好,也就放棄了抵抗。我畢竟也是愛他的,至少我是喜歡他的,這一幕也是我之前幻想過的,雖然來的情況出乎我的意料。如果他能趁這次真的解決了這個心理和生理問題,我大概也會真的高興吧。在我這樣胡思亂想的時候,他輕易地就把我翻過來,就像翻一個玩具。他喘得很厲害,全身都在緊繃著,不停地抖,不是因為累,而是因為緊張。他硬了,我能夠感覺到他想進不敢進的抓狂,便幫了他。他在香港崩潰時曾經說過,他一看到女人張開的嘴就不行,我就一直背著身,不讓他看到我的臉。在他進入的時候我咬住了下唇,悶悶地哼了一聲。他打了我一巴掌,大聲喊:“叫!大聲叫!”

這個懦弱膽小的男人,在這個時候歇斯底裏的樣子真讓我崩潰。我覺得我對他最後一點愛意快要消失。多麼奇怪,身體糾纏在一起,而心在遠離。我像演戲一樣按照他的要求配合他完成了這個恢複活動。他大概是太久沒有做過,也完全沒有控製節奏,就是像發泄一樣,快速地完成了最後的衝刺。他放鬆了躺在我旁邊,我心情很複雜,一方麵很高興他終於走出了那個陰影,一方麵慶幸我和他終於衝破了這最後一層隔閡,一方麵又非常討厭他剛剛的行為,連帶著對他這個人開始感到厭倦。他卻什麼都不知道,心滿意足地輕飄飄地沉浸在許久沒有過的高潮後的舒爽裏,完全忘記了我的存在。我自己爬起來從床邊的紙巾盒裏抽出一遝紙巾,厭惡地擦拭著下體上他留下的汙漬,不禁自嘲:堂堂的大製片人變成了一個泄欲工具。

無論多強勢的女人,骨子裏都有種慈愛泛濫的聖母情結。或者說,越強勢的女人,聖母情結越重。這會導致對很多很顯而易見的錯誤,有著超強的容忍度,甚至不顧原則地一味退讓。魏東晨剛剛的行為,應該是被我一巴掌打出去而不是老實地配合他演戲。可是,在那個關鍵時刻,我被聖母情結控製了,認為這是拯救他的最好機會,便不忍心打擊他。女人在性這方麵也總是容易處於劣勢,多少女人在性生活中毫無樂趣可言,而被迫服從。這完全是封建遺毒,更別提蠻荒地區邪教裏的那些殘害女性毫無實際意義的割禮。作為影視工作從業人員,我和汪佩佩一直在用作品促進女性意識的覺醒,加快女性自我價值的提升,推動主動和被動的女性權利保護行為。結果我自己卻掉進一個拯救魏東晨的聖母大坑。簡直是笑話。

我不同意我媽的看法,什麼“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我不認為影視娛樂這個行業有什麼問題,我也不認為女人嫁對男人有多重要。她本人也是一個人打拚到現在,我爸爸庸庸碌碌一生,沒有大錯也沒有什麼貢獻。這樣毫無波瀾的搭伴過日子難道就是嫁對了嗎?如果婚姻僅是如此而已,我倒寧願單身,樂得自由,愛一個人的時候盡情地愛,不愛了的時候輕鬆地離開,多一張法律規定的紙,平白讓我的家產和公司多了一份危險,看不到任何正麵意義。至於老了怎麼辦,這都是杞人憂天。就算結婚了,難道就敢保證倆人一起老一起死嗎?這個世道,男人抽煙喝酒嫖娼熬夜縱欲,死在女人前麵的十有八九,女人壽命比男人長是統計學大概率,大多數家庭都注定是剩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太孤寡等死。結婚和不結婚又有多大區別?至於兒女,更是胡扯。未來一對夫妻要照顧四個老人和一個孩子(生二胎的就更膽大了),這是世界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難題。在勞動生產率不提升的前提下,這是不可能實現的。簡單點說,別指望兒女養老,不是孝順不孝順的問題,而是沒有足夠的時間、精力、體力和資源。看呐,我們一貫認為的理所應當的事,是多麼不切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