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生死不離(2 / 2)

法會結束時,我跟隨眾人站起。旁邊的老阿姨問:“能不能跟你合個影?”我答應了,結果越來越多的人圍上來要求合影,場麵非常混亂,隨時有踩踏的可能。這時僧團走過來,老住持的侍者帶頭。居士們本來也沒有惡意,一看到僧團自然就讓開了路。侍者把我帶到保姆車旁,叮囑我說:“師父上次專門叮囑我說讓你坐保姆車進來,讓你從前排進出,你怎麼不聽話呢。你的心是好的,但有時要注意方法。在佛法裏,平等的慈悲和圓融的智慧都很重要。下次別這樣了。”我笑著說:“不好意思,添麻煩了。”他無意間說:“沒事,這樣有這樣的好。”他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又趕緊補了一句:“但是下次別這樣了。”

這樣有這樣的好。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上了車,閑來無事刷朋友圈,被自己皈依的消息刷屏。再一看微博和各大網站,都是頭條。我也嚇了一跳。再看看大家的評論,都是“低調出現”,“平易近人”,“沒有架子”,“很和善”等等一麵倒的好評。這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收到這麼正麵的評價。這就是侍者所說的“好”吧。我正在高興,收到徐瑤的電話。電話裏語氣像以往一樣強硬:“馬上來公司。”自從我結婚的消息發布以後,她對我就一直是這個態度。我不知道有什麼事是我必須去公司處理的。為了今天這個新聞?好事也需要麵對麵報告嗎?懶得和她爭執,今天心情好,去就去。

等我到公司的時候,魏東晨已經到了,一臉死灰地坐在徐瑤辦公室的沙發上,又是坐沒坐相的懶散樣子。整個人沒了精神,更像一灘爛泥,糊在了精致的沙發上。徐瑤眉頭緊皺,顯得麵部棱角更剛硬。我又理解了佩佩幾分。當一個人放下了所有的欲望把自己置身事外,你看著這個世間的其他人,都像螞蟻一樣為了不足掛齒的事情拚搏操勞得可笑。我沒說話,不出聲地走進去坐在單人沙發上。

徐瑤看見我進來,示意助手把門關了。她大步跨過來,不由分說地搶走我和魏東晨的手機,關機,又反複檢查了兩遍。魏東晨一聲不吭。我笑著:“不至於吧,我不就是上個熱搜,還是好事,你搞得像鬼子進村一樣幹嗎!”徐瑤直接打斷我:“不是皈依那事。是別的。魏東晨,你自己說!”

魏東晨把身體扭了個方向,把臉埋在了沙發裏。

已經很久沒見過這兩個人,佩佩走了以後,我們陷入了工作由助理聯係,本人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況。當人有了足夠的金錢和地位,就有了足夠的自由和傲慢,再想和另一個同樣級別的人互相守護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太多的中國合夥人可以共苦,不可以同甘。徐瑤和汪佩佩是個特例。

就在魏東晨默不作聲的時候,徐瑤突然問我:“你和呂穎最近一次性生活是什麼時候?”

我震驚了。我和徐瑤遠沒熟到可以談論床上事的時候,更何況已經許久不見麵,而且她還因為佩佩的事一直記恨我。她不是個莽撞的人,怎麼會突然問這種事?!我第一反應是:該不會呂穎又在徐瑤這裏出了什麼陰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