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段(1 / 3)

哪兒不舒服?”還沒問出口,嘴唇就被什麼輕輕刷過。

究竟是什麼呢?細細回味一番。帶點石榴果的青味、蓮霧葉的香味……

一個吻。勉強算是吧,或許隻是兩人靠得太近一個不小心就碰上了。

不是追究的時間。這時理智已走得很遠很遠了,哪裏顧得上去想這是真的還是假的,這得跨過多少道溝壑,這究竟有多難。

就是糾纏,纏在一起,嘴唇碰到嘴唇,鼻子撞到鼻子,雷振宇迅速還原成“少年”,之前種種“經驗”竟不起半分作用。

一個完完整整的吻過後,餘裕有了,理智有了,躲閃也有了。有燈光,把葉涼紅紅的臉、難為情的臉、躲閃的臉毫無保留地映出來。可這時候能讓他躲麼?

須知再溫文爾雅的人,身上其實都帶有一兩分獸性。這獸性平常關得好好的,分毫不現,一旦吃了撩撥,放出牢籠,此間種種,實在難表。雷振宇的手此時已有三分獸性,脫離大腦掌控,十分靈動,從小小的捉弄,到輕輕的逗弄,再到暗暗的調弄,輕車熟路遊刃有餘。

衣服除得很快,燈也滅得很快,接下來的這些是不能攤到燈下去的。葉涼的臉在這個暴雨如注、黢黑闃靜的夜裏白得慘然——他還是會怕的。

雖然明白這天遲早會來,雖然早早做了心理準備,雖然他對雷振宇心存無數感念,知道要還除了這方法別無他法,他還是怕。身體已僵成一團,手和舌頭遊到哪裏,哪裏就一片冰涼,他幾乎忍不住要彈起來逃出去了……,若不是雷振宇緊緊扣住他的話。

在這點上,雷振宇無疑是強硬的,他強硬而溫柔,溫柔而有耐性,好比水滴石穿,一點點浸潤、軟化,最後終於去掉那層厚厚的“殼”,進入中心……

這是一條太過漫長的路,橫亙七年,中間無數空白,幾度中斷,酸酸苦苦,能到這裏著實不易。

從那晚開始,兩人終於有了真正意義上的“關聯”,不再隻是“學長”、“學弟”似的空洞。

從那晚開始,兩人慢慢養起默契,比如,隻要是下雨天,不管事多忙、人多遠,雷振宇一定趕回來,守在家裏,煎藥、按摩、照料;比如,隻要雷振宇在書房裏忙,葉涼就會泡上一杯淡茶遞過去,裁紙刀一定放在書案右側,電腦旁邊一定會有一盆鬱青的文竹,煙盒裏一定一支煙也沒有,全都換成了口香糖……

默契與習慣隨著歲月慢慢累積,或許人終要老去,或許注定有一方要先離去,默契與習慣卻會固執地守在回憶裏,仿佛從未離開。其中的平淡或許並不切合你對“王子與王子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的想象,但見到他們的一瞬,你必定會深深明白,什麼是: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後記

《綠石榴》後記*思*兔*在*線*閱*讀*

這後記拖到現在,兩年有餘,說起原因,一半是因為我一身懶骨,動動都艱難,計劃好了的東西,統統抵不過懶骨一軟,一拖再拖,拖到不能拖為止。為什麼不能拖了呢?因為總有人在Q上反反複複複複反反三碗豆腐豆腐三碗地問:這事兒是真的嗎?葉涼哪兒的人?你有他們家電話不?你跟他們怎麼認識的?你瞎編的吧?……

凡此種種,不一而足,不是我不想一勞永逸,而是,千頭萬緒,理不清楚,不知從何說。如今既已決定要說,那就讓我先說一個人吧。

這人是我四舅爺,我外婆的弟弟。

我外婆那輩,兄弟姐妹八個,四舅爺上頭有大舅爺、二姨婆、我外婆,下頭還有四個,要算上養不活的,十個都有了。是真正的中不溜秋,從小不受寵。父母給孩子置辦新年新衣,總能拉下一兩個,這一兩個裏頭,回回都有他。他不會爭,但是他別著勁兒,總想著出人頭地,讓他人高看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