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頂著一臉白癡似的陽光笑容的沒腦子的笨蛋一定不知道我是多麼渴望將他的腦袋咬下來。
但那無濟於事。這是一群該下地獄的神之眷族,神明將他們召喚到這個世界上,賦予他們強大的力量,據說是為了拯救我們,為我們絕望黑暗的生活帶來希望的曙光。他們不會痛苦,禸體上的疾病與創傷無法觸及他們被神明保護的靈魂,即使我剖開眼前這人的肚子,將他的腸子扯出來,他也隻會繼續保持著那白癡表情很傻很天真地問我,“嘿,夥計,你在做什麼?”
我沒法想象哪個狗娘養的雜種神居然能產生如此荒謬可笑的念頭——讓一群不懂得痛苦的人去拯救一群身處痛苦之中的人,倘若這是神的意誌,那他所期盼的,一定是讓世間充滿慘無人道的踐踏與□。很大程度上,我相信他非常成功。
那些神眷者和我們長的沒什麼區別,除了神明賜予他們的力量外並無半點優於我們之處。但我知道,神眷者從來沒認為他們和我們是一種層麵的存在。他們會在我們麵前高談闊論著他們的罪行,仿佛我們一概不存在。他們殺害了自己族類會被譴責,而屠殺我們卻會贏來喝彩。我和我的主人在旅行時,曾見過一個心懷善意的神眷者平等地對待我們,卻被她的族類大聲嘲笑,說她分不清PC和NPC。
我不明白這兩個詞的意思,那似乎是神眷者原來所在的位麵的語言。而我的主人知道,他有時候會偽裝成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偷聽——事實上,光明正大地——神眷者談論他們原本的位麵。他說神眷者自稱為PC,意思是有著獨立靈魂的人,而NPC的意思更加簡單:不是PC。
對此我十分費解。為什麼我們沒有獨立的靈魂?即使像我這樣被負能量所驅使的反自然生物,也有著自己的思想與情感。靈魂,難道不是生物的標誌嗎?每一個活物,包括我這樣的不死者,都該有獨立的靈魂,否則為何我們還能存在,而不是變成一堆塵埃或一塊石頭?這個問題主人亦無法回答,他隻是聳聳肩:那些人自我感覺良好。
世界上總是不缺自我感覺良好的人,我見的太多了。小的時候我曾經和父親去斯特拉斯出船,為了防止偷渡,在船上工作需要一份證明,每到一個港口都有人檢查。在辦事處為船員遞發證明的那個老胖子是個每月拿十五個銀幣的無膽鼠輩,隻夠買一隻半山羊的薪水在商賈往來的斯特拉斯這很難說是一筆豐厚的酬勞。但那胖子趾高氣昂得仿佛他是寫張條就能簽出上千金幣的大商人,每個去找他換取證明的船員都少不了被他刁難一番,必須得做足了姿態將他奉承得飄飄然,才能拿到自己應得的東西。後來我看到忍無可忍的水手們將他揍了個鼻青臉腫,他就老老實實的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的主人嗤笑那些自以為是的小人物,說他們總是被上麵的人踐踏,所以需要在其他人身上踐踏回來以尋求平衡,然而不幸的是他們經常故意忘記自己並沒有足夠的力量去尋求想要的平衡——倘若成功,也不過是因為被他找上的小人物們已經逆來順受慣了,以至於隨便一個人踩上去都能一聲不吭。
見的多了,神眷者的優越感對我而言也就無甚所謂。但我尤其仇恨這群人是因為他們沒有痛苦,換句話說,不能用來充饑——還有什麼比在一個饑餓的人麵前擺上一堆看上去像美味卻哪個都不能吃更可惡的事呢?
然而現在,我卻不得不戴上平靜的麵具,來應付這群把我錯認成他們族類的神眷者。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想說……忍過了第一章還能忍過第二章的,都是猛士……
☆、我的父親母親
作者有話要說:
於是河蟹如果躲不過的話,咱就隻能五天鎖定了orz
找上我的神眷者們似乎將負責防守的隊友遺落在他們自己的位麵裏了,他們希望我能暫時頂替這個角色。我接受了他們的邀請,但阻止了他們將我納入隊伍的做法——這避免了他們發現我並非PC,理由是我已經有了固定的隊伍——和我的弟弟一起。
在外人麵前,為了不引起過多的關注,我們通常以兄弟相稱。他年幼的外表,無論是讓我稱其為主人還是隊長,都不免令人側目。對此我並不抗拒,事實上,我本應該有個兄弟,如果他活下來,差不多也像主人這般年齡。
準確說來,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兄弟。那是在我十二歲的時候,我的父親像往年一樣,春末夏初的時候帶著我去斯特拉斯的港口工作,如果有機會我們還可以乘船航行去別的城市。父親常說我應該多見識些世麵,而不要像鎮子裏的頑童那樣蒙昧無知。現在想來,遠航或許是我童年最快樂的經曆了,雖然總是伴隨著繁重的工作和惡劣的食物。有時候我站在眺望台上看著兩岸的紅瓦黃牆的矮小建築仿佛是過年時斯特拉斯最大的麵包作坊會展出的薑餅屋,遠處還有矗立在小山上的神殿,尖頂分開了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