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將身前的隊友打成了一團塵埃。
“強效解離,真凶殘。倒省了我一瓶強酸。”主人示意我換上被他殺死的那人的衣服,讀了張卷軸將自己變成被解離成飛灰的那人,才從腰間取了個扁橢圓形的玻璃瓶子擰開,將裏麵黃綠色的強酸盡數倒在被我剝幹淨的屍體臉上。“躺在這裏。”他朝無麵的屍體命令道,對方順從地將自己塞進了狹小的牆縫裏。
看樣子罐頭的行動很順利,將大部分紅巫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否則我們沒可能如此從容。加上被法杖支配的那名紅巫,我們三個回到車隊,正好得見罐頭的成果。
作者有話要說:糾結的拆章又開始了……
☆、特別行動小組(三)
“堂堂奧術帝國的皇帝,竟然連街頭賣藝之人都會的魔法伎倆也用不出來嗎?”一片詭異的沉默中,響亮的幻音回蕩著,氣得站在車輦旁的九環導師臉色發青,倒是沒功夫理睬我們三個歸隊的。這舊都之人大場麵見多了,剛還忙著逃竄,這會兒發覺沒有生命危險,也就站定了圍觀這場鬧劇,反正眾多大人物瞧著這裏的直播,也不擔心紅巫們會惱羞成怒殺人泄憤。
一片狼藉之中,皇帝依舊是那麼巍巍然地坐著,仿佛回響在空中的嘲諷與他無關一般。然而他的故作鎮定卻掩不住袞袍刺目的一片緋紅,那是我舌底壓著的品紅結晶撒在了上麵,被罐頭釋放的造水術一潑,就變成了拭不去的汙漬。
直到此時,我才發現主人的計劃並非荒誕。
“獨立軍以為我們的行動是刺殺皇帝,紅袍巫師們也這麼以為,戲要做全,第一階段便是看似經過周密策劃的刺殺行動,盡管在對方有所準備的情況下絕對沒有可能成功。那位防護大師想玩一出險象環生,因此主要的防護手段不是周圍充當護衛的法師,而是在皇帝身上,具體是什麼我們不知道也不用去猜,畢竟主導刺殺的是我們的人,觸發與否把握在我們手中。”
“失敗的刺殺無法引起元老院的注意,更別提牽製八位學派大師,因此我們必須造成足夠致命的打擊——不需要殺死皇帝,隻要讓紅巫在外交上變得被動即可。他們的破綻是現成的,這個傀儡皇帝不知道他們是打哪兒找的,外貌上確實有幾分皇室特征,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揭穿這個冒牌貨。”
“當個傀儡也不容易,那皇帝受過訓練,尋常動作不能讓他表現得足以令人完全無法承認其正統性。那就隻能找客觀因素了。蘇西莫斯王朝的曆代皇帝各有特點,始終不變的是他們仿佛經由血脈傳承的奧術親和——每一位皇帝都是傑出的大奧術師,唯獨這位新帝,從未展現過大奧術師的實力。而我計劃證明的,就是這第十三任皇帝,連施法能力都不具備。”
當主人講出這樣一番說辭時,我覺得他一定是頭腦還不清醒,罐頭難得地完全站在我這邊。紅巫不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如果他們隻是為了方便控製傀儡,也不需要找完全不具備施法能力的人——畢竟施法者與非施法者在行為和表現上是那麼的迥異,這樣暴露身份的可能性很高。
然而主人並不理會我們的困惑,自顧自說著他的想法。
“既然防護大師在皇帝身上大作文章,那麼思路無非是針對特定的傷害類型設計觸發效果——意思是,隻要你的行為不會導致傷害或威脅,這些觸發設計就是擺設。”
不得不承認,他在破解防護法術上確實有一套。直接作用於皇帝的法術肯定會被吸收,而如果完全不借助法術則難以控製節奏——必須保證周圍的紅巫沒有機會解決皇帝麵臨的危機,而這個危機又必須依靠法術解除。因此他選擇了造水術。
這個1級神術的實際效果是造成極小範圍的降雨,就好比樓上潑了盆水下來,沒有什麼防護法術會單純以防水為目的進行設計,倘若使用全麵防護的力場球,又未免過於顯眼——恐怕防護大師也沒想過會有人策劃了一場完整的刺殺,前後犧牲了二十來名好手,還有一位霧隱的崇拜者親自主持幻術偽裝,隻為了朝皇帝陛下潑點水。而我看似一往無前的近身行刺,也不過是為了給這點水染色罷了。
之所以設計這麼多環節,主要還是為了消耗紅巫的出手機會,以便他們中沒有誰能及時替皇帝消抹去難堪的汙跡。沒有哪個法師會浪費4級的法術位去記憶個小小的法術伎倆——這個唱咒兼持咒總共需要2.5秒才能見效的法術如果不使用超魔技巧進行施放,便會非常明顯。就在紅巫的注意力都被我這個刺客吸引時,罐頭的造水和女祭司的幻音幾乎同時發動,就迫使一群法師誰都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施法以坐實皇帝不懂法術的惡意揣測。
雖然原理上解釋得通,結果竟然成功依然讓我有種淩亂的抽風感。正麵與其接觸後,我很難想象他並不具備施法能力,那精確的施法時間把握和對法術的準確選擇,無不如同教科書一般精準地詮釋著自天啟時代以降的法師們推崇的極簡風格的施法藝術,隻有親自實踐過無數次的人才能理解其中真諦。
如果說這隻是個職業騙子的高超偽裝技術,那麼天底下該有多少法師感到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