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無論從哪個方麵看都與皇室有著非同尋常的聯係,竟然對這般隱秘之事也如此熟悉。思緒從紛亂的意識中抽離,我才發現對方正百無聊賴地轉著銀色的水果刀,不住晃動的閃光映著他眼眸的深邃。
從他指尖上拿來小刀,我又削了一瓣果肉給他。不好意思,我死亡以後就經常陷入無意識的思維亂流中,你知道不死生物都挺缺乏時間概念的。
“嗯。”他淡淡應了句。
我們可真是無趣的兩個人。
注視著他以優雅到造作的姿態咬去兔子的兩葉耳朵,再從尾巴處緩慢地啃了起來,真像主人吃飯時挑剔的模樣,連用餐完畢後小心翼翼地舔去唇沿沾著的果汁的小動作也十分神似。似乎上位者都喜歡表現成緩慢得要求世界停下腳步去等待的樣子,雖然這兩個人誰也不是真正意義的上位者。
那麼,皇室的血脈究竟擁有怎樣的印記?
“你們所熟悉的蘇西莫斯皇室傳承的是征服者的血脈。”他睨了我一眼,不再是厭惡、憎恨或者嘲諷。“神孽,費阿尼,至少理論上應該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消化了半天才理解他的意思,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先問難道最初的八位將軍傳承的不是同一份血脈麼既然他們擁有共同的父親還是該問擁有費阿尼印記的傳奇般的存在如何衰落得甚至無法掌握區區一個人類的國度。
神孽對於一些學識豐富的法師而言也是太過陌生的存在,被認為擁有足夠宗教知識的牧師更是對此諱莫如深。有一種說法認為世界最初是混沌之海,無序的波形場如同一團亂麻,在這隨機產生的場域裏偶然地出現了固定的規律,便形成了混亂與秩序的分化。神明是半人格半神格的存在,是規則的人格具象。就好像規則和人一樣有著自己的出生與死亡,一旦出生就積極地擴張和穩固自己的存在,為注定到來的死亡焦慮不安,其表現就是神明將自身代表的規則在世界上的擴展看成頭等大事,他們之間也有陰謀算計,也有合縱連橫,其形態與凡人無異。
在神明從無序的混沌之海中誕生時,可能會伴生出純然對立而又一體的鏡像倒影,那就是神孽。神明與其胞胎兄弟神孽共享同樣的領域,但性質截然相反。如果說神明追求某種形式的秩序與穩固,那麼神孽就追求這種形式的混亂表現,如果神明積極追求自身的延續,那麼神孽則反對這種延續。神明是規則的存在,神孽則是規則的不存在,或者更準確說來——不應該存在。知道他們的學者以錯誤的誕生、夭折的靈魂去描述這種抽象而奧妙的存在方式,但往往這隻具備一個含義,那就是神孽對他們所屬的領域以及這整個世界的無盡仇恨。
作為一個理論上也對世界充滿無盡仇恨的存在,我十分懷疑神孽內心的真實想法——考慮到很多人習慣性地將數字前麵帶有負號認定成負麵、反對等等過於簡單粗暴的含義,好像正能量就一定催生出希望、快樂等積極的情緒,而負能量隻能帶來悲傷、仇恨等消極情緒,持有這種觀點的人倘若看到整日愁眉苦臉的罐頭和活得尚且滋潤的本人肯定會大跌眼鏡。神孽本身是帶著負號的規則場域,但這是否代表他們一定熱衷破壞……雖然有無數隻知道毀滅的神孽試圖證實它,但一個例外就能更有力地否定掉這個觀點。
通常來講,血脈印記在最初並不會給人造成性格上的影響,但過度激發後難免會變得越來越接近印記來源,完全開發後則可以短暫地變成印記所屬的生物。主人在舊都給陛下灌進去的那瓶藥水,大約就是過去的印記者們用來臨時激發血脈的煉金產品。銀龍還算是性格溫和的生物,倘若他的血脈來自通常被認為狡詐或者殘暴的五色龍族類,恐怕我們就沒法像現在這樣平和地談天說地了。
我不確定那位傳說中的偉大帝王是否能夠變成完全態的費阿尼——我寧可相信是不能的,那太過駭人聽聞。費阿尼誕生自時間領域的神明的出生,比如罐頭所信奉的原太陽神現希望神蘭森德爾,就掌握著時間的領域。學者們因為調侃某個知名人物,將費阿尼稱為真正掌握過去與現在的強者,卻是道出了費阿尼能力的本質——控製過去與當下的時間,它能夠暫停時間、從生物身上吸取時間、回到不久之前的過去乃至從平行宇宙中召喚出對手的過去,種種匪夷所思的手段讓費阿尼聽上去簡直是不可能被戰勝。
不過他確實沒被戰勝過,不是麼?
倒是他的那些兄弟,想來也是些擁有強力印記的存在,但如何能分化出不同的血脈呢?印記銘刻在血統上,同一家族的人理當分享同個印記,正如征服者以後的皇室。難道說開國者一個不為人知的屬性是處處留情的大情聖?跟八個女人有染因此擁有八個印記不同的兒子?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思索他用了多長時間才收集齊全八個擁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