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菲走了,她又走了。
胡一菲在王家的時候,她可以經常跟周靜聊聊天。這一菲一離開,周靜感覺空落落的,又要忍受帶孩子的苦楚,真是苦不堪言啊!
秀秀一天天長大,已經能走路了,嘴很甜,大家都很喜歡她,還時不時地冒出一句“抱,抱抱。”
不管她嘴有多甜,對於周靜而言,這都是一個沉重的負擔。她需要清靜,已經承受不住任何的折騰。她也知道,屬於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一菲離開王家後,經常給周靜打電話,她和她無疑是最親的。
一菲告訴周靜:“媽,您一定要保重身體!”
“孩子,你看我這身體,還能撐幾天?現在是撐一天算一天,怕過不了這個冬天啦!”
“媽,您一定要保重身體,無論如何,也要堅持到明年。”
“一菲,你堅持要媽撐到那一天,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到了那一天,您就知道了。”
“我是度日如年!你說到明年的五一,還有6個多月,媽會多痛苦啊!我每一天都在痛苦中煎熬啊!怕是……”
胡一菲帶著哭腔說:“媽,您一定要挺住啊!到了那一天,您一定會很開心的。”
“還能有什麼事讓我開心的?我累了,真的累了,熬不到那一天了。”
“媽,我知道您想要一個孫子,我做到了。這次,我懷的是個男嬰,預產期就在明年的五一,但是,您千萬別告訴任何人。”
“孩子,你怎麼做這種事啊?英才知道吧?”
“他應該不知道。”
“我說你怎麼這麼糊塗啊!”
“媽,我知道您想要一個孫子,我隻希望您能開心。到了明年五一,您親眼看一下您的中國孫子,……”
周靜和胡一菲各自在電話裏哭成一團。
很多事情都不會天遂人願,就拿這生老病死來說,想活的許多活不成,想死的卻又死不掉,這些都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客觀規律。
在周靜的彌留之際,她本想把胡一菲又懷孕的事情告訴英才,恰巧英才在趕往醫院的路上堵車,沒能看見周靜閉眼的那一刻。周靜似乎在與死神比拚,終究沒有熬過去,半睜著眼睛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