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往年早,雪下的卻比往年遲,可那冷意卻一點沒為之減,反而還越加的陰冷,隻因經常下雨,風吹的也格外的大
蘇惟肖才在下了晚自習時去了離宿舍不遠的小賣部捧了碗銀耳湯興衝衝的準備回宿舍和他哥一起喝著暖身子呢
卻沒想在宿舍不遠處的一個林蔭道上看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跟著旁人一起慢慢溜噠著往小湖邊走去,蘇惟肖頓住,一時沒分清跟著那抹熟悉身影的那人是男是女,隻依稀模糊的認出了他哥的背影
把手裏的銀耳湯先換了一隻手端著,騰出一隻手把包裏的眼鏡拿出來架上眼眶,再抬眼時,那兩人已經沒入了樹木的陰影裏,越去越遠
一陣冷風吹來,蘇惟肖打了個不小的哆嗦,把剛騰出來的那手又捧上了銀耳湯盒,想都沒想抬腳就跟了上去
多枝的樹木被風吹得沙沙響,一些枯枝踩在腳下也劈啪作響,可那兩人走路的速度極慢
在這沒有路燈的林蔭道上也隻如兩道水墨畫般黑漆漆沒有一點色彩感
突的,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響起,讓本來因好奇心驅使跟在他們身後的蘇惟肖猛的定住了身子
‘啪’的一聲,又一根枯枝被踩成兩截兒
前麵兩人已經走出了林蔭,拐角上了宿舍不遠處一小湖邊上的塘坎
灼灼的路光燈下,一女生長發隨風飄蕩,不時轉臉看著蘇惟妙笑意輕盈,隻那微張微合的香豔紅唇看在蘇惟肖的眼睛裏就好似正在往外催動咒語而能蠱惑人心似的
蘇惟肖等看清那女子麵容後,腦子裏嗡的一響,心口急劇的起伏不定,好似有團火在裏邊熊熊燃燒,酌酌翻滾,攪得自已眼前陣陣發黑
隻因那女子不是別人,而是,……蘇惟肖從沒忘記過的以前那位‘筆記姑娘’
她怎在這裏的?蘇惟妙又怎知她在這裏的?決不可能隻是一種偶然,如果是與之相反的原因,那麼在這之前就證明,他們一直……
蘇惟肖越想心緒就越是起伏,隻這時卻見那已經出落得越發漂亮的人兒突然伸出了胳膊勾在了蘇惟妙的胳膊上,笑得風情萬種
蘇惟肖麵色一凜,心裏開始叫囂‘甩開她啊,甩開她啊笨蛋’
隻是他沒想到,回視那女人的是蘇惟妙一張淡然從容的臉
依那神情,蘇惟妙決不是排斥的
不排斥且欣然接受的,那麼便是喜歡了,這種想法,就好似那天上的一道驚雷,閃得蘇惟肖一個重心不穩,身子在冷冽的風中晃了兩晃
再不能跟上去,若是走出前麵五十米處林蔭道的庇護,蘇惟肖將曝露在那酌酌的路燈燈光下,再無隱身的地兒可以容身
看著那雙交好的背影,蘇惟肖突然覺得,此情此景,是多麼的應景
五十米開外是屬於他們的光明,僅是他們
而自已,注定隻能屬於五十米後這片見不得光的黑暗,眼睛脹脹,鼻頭酸酸,喉嚨澀澀
兩滴眼淚就那麼不期而至,一滑而下
手裏的那盒銀耳湯也隻餘下點溫熱
前麵那麵容姣好的女子正側身,拉著他的胳膊搖了兩搖,撒嬌?
在苦痛與淚水的洗禮下,蘇惟肖輕扯著嘴角悠悠的笑出了聲,再無聲的滑下幾行眼淚
有人倔強的伸手一把將之抹了開去,再不肯去看那自已不肯承認的天造地設,端著那盒已經冷掉的銀耳湯轉身從來時的路回了
總覺得這時走的那一步步,踩的都是來時的心,卻再不肯流下一滴眼淚
心煩意亂
從林蔭道上走出的時候前麵傳來一人的喊聲
“蘇惟肖”
蘇惟肖抬臉,卻是斂容背著書包手裏提著幾個還在冒著熱氣兒的包子往自已麵前跑,蘇惟肖就那麼木木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