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忘看著他突然精神抖擻地捏了捏拳頭,嘴角攢著笑,眼裏流光溢彩。

心裏便有些觸動。

那是一個有夢想的人才有的樣子,堅定,勇敢,樂觀,甚至耀眼。

蘇忘下意識地調開眼神。

“怎麽樣?願不願意加入我們?”再度邀請的人是發及肩長的二扣,他眉毛上一左一右的兩顆銀釘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蘇忘看了看粉頭和老孟,那兩人有些緊張地看著自己,臉上卻滿是不容被忽視的期待。

最後仍將目光放回在紀北身上。

“馬桶,來不來?”紀北認真地問。

蘇忘沈默三秒,“……好。”

平均以上,再以上5

紀北把拭鏡紙撕開,卷起來,用毛茸茸的那頭掃鏡頭。

蘇忘換好衣服走過來,瞄了他一眼,“你的麂皮呢?”

“上次給弄丟了,這幾天忙,一直沒來得及買新的。”紀北邊說邊抬頭,快速看了一眼蘇忘,放下手中的東西,幫他整領結。

自從蘇忘答應做他們的模特,這已經是紀北第九次看他穿新郎的西裝了,或許也是最後一次──今天的拍攝任務完成後,他們這個臨時攝影小組也會宣告解散。

紀北還記得,當蘇忘第一試穿新郎的西裝時,粉頭老孟二扣包括自己全都驚了。

那是粉頭去租的第四組婚紗套裝,終於能讓紀北滿意──女式的偏銀灰色,帶著點朋克風,配得上老孟的發色,男式的則有些像歐洲中世紀的騎士服。

蘇忘冷俊的氣質似乎特別稱那種略帶華麗的風格,一出更衣室就被二扣他們三個圍在中間挨個握手。

二扣說革命成功與否,全靠你了。

粉頭說早知道有你打死我也不會獻醜。

老孟說不如我們假戲真做?

二扣和粉頭一起給了她兩下。

老孟抱著被砸痛的腦袋又蹦又跳。

而紀北則足足一分鍾無法動彈──他一直知道馬桶長得帥,眉直眼利,臉削鼻挺的,但卻完全沒料到換上純白西裝的他像被什麽光環給罩住一般,憑空添了幾分富家公子的瀟灑。

蘇忘拉了拉衣領,走到紀北麵前問他,“很奇怪?”

紀北眨了眨眼回過神來,臉上熱辣辣一片,“啊?”

“我穿這衣服很奇怪?”蘇忘又問了一遍。

紀北慌慌張張地拿起相機,“讓我對對先……”說著他將鏡頭對準蘇忘,自己從取景框裏看過去。

蘇忘有些僵硬地擺了個POSE,紀北差點笑場。

“你不用擺POSE,我就看看。”紀北邊笑邊引導他,“臉向左偏一點,對,抬高一點,OK。”他按了一下快門。

繼續引導,“別緊張,笑一下。”

蘇忘愣住。

紀北說:“怎麽了?笑啊。”

蘇忘隨便裂了裂嘴權當笑過。

紀北黑線,“別敷衍我,想點高興的事情。”

“比如?”

“比如……我咋知道你有什麽高興的事?自己想!”

“想不出……”

“使勁想!”

“……”

不過那已是一個多月以前的事情。

這40多天以來,蘇忘一直沒問紀北為什麽那麽想要那筆獎金,隻是默默地陪著他和他的朋友東奔西跑。

五人攝影小組利用休息時間走遍了整個城市,街頭、巷尾、山頂、河床,紀北攝影,粉頭打雜,二扣是司機兼造型師,蘇忘和老孟則專心演他們的靜態戲。

模特不專業,卻比專業模特更對紀北的胃口。

用他自己的話說,笨拙的表演代表著真實,而真實永遠是最能打動人的東西。

老孟聽後立刻衝著蘇忘擠眉弄眼,“怎麽樣?我們來玩真的吧。”

二扣和粉頭的拳頭再次登場,紀北在老孟哀號的時候抿起嘴唇。

他最清楚蘇忘是多麽適合白色西裝,也最清楚他在鏡頭前多麽吸引人。

好看的人不分男女誰都愛看,怪不了老孟會說那句話,不過蘇忘的真命天女大概不會是老孟,應該是個更,更……哎哎哎,他不敢想,不能想,也有點……不願意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