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們討教;甚至那個現在看來高大威猛惡名遠揚的暗精靈弟弟路西亞特,都是在這裏「撿」到的……
一個笑容浮上霖蒼白的臉頰。鐵靴貓,他怎麼會忘記呢?
相當於第二個家的存在啊……
等等!他之所以第一次出門就跑到城南,還認識了一大堆傭兵,甚至被那個成天喝得鼻頭紅紅的大叔抓去洗盤子不就是因為——
「也不知道還在不在了……不過看城市重新規劃的樣子,大概是沒了。」
隻一個眼神就明白對方在想什麼,亞曆士也挑起一邊的嘴角。
其實除了霖那位貪生怕死又有被害妄想症的父王修築的幾條王家秘道之外,以賽亞的宮殿還有一條通往外界的地道。
大概是以前妄想進入王宮盜寶的盜賊們挖掘的,開口就在偏殿的寢宮——偏殿其實就是半個冷宮,是以賽亞荒淫無度的國外為了安置多餘的政治婚姻對象而興修,和宮殿的主建築群尚有一牆之隔。
大概是發現開口位置出了錯,盜賊們放棄了那條秘道,直到有一天和亞曆士在寢室打鬧的小王子一腳踹開了掩護的土磚……
當小王子和他忠心的隨從——亞曆士,灰撲撲地從傭兵酒館鐵靴貓的廚房裏鑽出來時,所有人的下巴都落到了地上……
「俺一直以為,那就是一個垃圾坑呢!」
當年盤下這座便宜建築看見地上有個洞時隨便拿塊木板蓋上的傻瓜老板,喃喃的嘀咕著,開始了一段跨階級超年齡友誼的序幕。
在卡蘭還是以賽亞王國王都的時候,推崇優雅強悍的騎士和宮廷勢力的王室很排斥傭兵團體,整個城市裏不但沒有正式的傭兵工會,就連傭兵們落腳的廉價傭兵酒館都隻有鐵靴貓一家,還開在貧民區的城南。
鐵靴貓的老板托尼大叔是個很有趣的酒鬼,經常向還是小鬼的他們吹噓自己的光榮曆史,實際上隻是一個喜歡做夢的落魄釀酒師父……但是人的確是好人。
能被亞曆士判定為好人的人類可為數不多,那個會隨便奴役童工、吹牛滿嘴跑火龍、脾氣暴躁少根筋的大叔可以榮登好人榜,還是因為某次他以男子漢大丈夫如何能不喝酒為名義,強灌了霖一杯高度蒸餾酒。.
從來在母妃嚴厲管轄下隻喝過宴會用葡萄汁的小男孩,碰烈酒的下場是什麼?
自然是……
醉得一塌糊塗的小王子軟綿綿的賴了前來接他的亞曆士一天,還自覺主動的奉送香吻幾個,外加「要一直陪著我」、「我最喜歡亞曆士了」等酒後真言若幹。
最後還打破了滿十歲時做出的男子漢要一個人睡覺決定,與當時毛基本上長全了的亞曆士同床共枕了一夜。
雖然忍得很辛苦,幾乎憋出黑眼圈,第二天早上還被搞不清楚狀況又頭疼的殿下搧了一巴掌,但那真是亞曆士最美好的回憶之一了。
「要進去看看嗎?」
雖然故人大概都不在了,但是看那扭曲的招牌就知道店還是原來的店,因為記憶而露出壞笑的亞曆士提議。
「想什麼呢,笑的那麼……都到了這裏還不進去,大叔晚上會給我們托夢的。」
把「齷齪」一詞吞下去,以免某條悶騷了多年終於爆發的大尾巴狼爆出更下流的台詞,霖伸手推開了酒館斑駁的木頭門大步走進去——
「……!」
一臉驚嚇的又更快速的退出來,灰藍色的眼睛瞪的比看見拉特桑亞跳鋼管舞還大。
「怎麼了?」
趁機扶上他的腰,色狼騎士還是很盡責的表現出關心。
「……托……托尼大叔……」
色狼的毛爪子霖已經沒空去管了。
他原本以為自己都成了不死者了,就算看見故人們的鬼魂也會很自然的打招呼。可是當一瞬間親眼看見那胖胖壯壯的身材、油光光的大臉盤,還有標誌性的紅鼻頭——一個好像把矮人的頭按在半獸人身上的熟悉造型時,他還是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