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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給山上的女人做衣服,丁鈴兒分到了一塊大紅的,而且關山霸的話裏話外,大有意味。

關山霸近日來好像已多次暗示了什麼。

就連鐵子也不曾想,關山霸自從聽他說了那二人的事,自己很受觸動不說,回去更是講給了自己的夫人,也就是原平安縣李會長的四姨太那個,那女人叫朱鳳兒,曾是平安縣最紅的窯姐兒,為圖從良而跟了那個李會長,後被關山霸掠來,本沒想善終,可慢慢的發現關山霸竟是真心相待,早就聽人說青鬆嶺的關山霸是最愛女人的,如今也不見他再去招惹誰了,又見他英雄了得,這朱鳳兒便也動了真感情。

朱鳳兒跟了李會長多年,那個老頭子也是個不拿姨太太當人的,因此一聽說丁鈴兒竟是做了姨太太被折磨瘋的,不禁惱怒異常,後來聽關山霸又講起石柱和她的事兒,當時就說了那幹嘛現在不在一起,難道是嫌棄了人家?當土匪的可不興這個吧,從那以後就和關山霸一心撮合。

其實強子和鐵子也是早就有心,說實話,二師兄和大師姐的不易他們都看在眼裏,現在他們也落草了,也別講究那些俗的了,人還活幾輩子呀,然而他們跟石柱隱約提過幾次,石柱都沉默不語,他們是真不解了,怎麼看二師兄都不像是會嫌棄大師姐的人啊。

他們又怎知石柱心裏的苦,他怎麼會嫌棄丁鈴兒呢?哪怕她跟過人,哪怕她癡傻了,可那隻有讓他更憐惜,他是覺得自己不配啊。

但作師弟的已不好再問了,可朱鳳兒卻不管那一套,近日裏,她已由暗地裏關心變為明地裏過問,然性格爽快的她遇上了石柱,也隻能幹著急。

終有一天,朱鳳兒又當著麵的向石柱問起這事,石柱還是不應,朱鳳兒不禁悵然長歎,終於無奈的寒了心。

“看來,女人們終究是貞操重要,”她深深地看著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怎麼看也像是個有情義的,他對丁鈴兒的照顧關心絕不像假的,朱鳳兒是真不明白他為什麼就不肯點頭,“就算再真心的愛人,也邁不過這道坎去。”

聽了這話,石柱的臉上一陣青白。

“要不就是你嫌她傻了吧?可你不知道天下的重情女子都是癡傻了的嗎?”朱鳳兒越說越動情,她不知道,身為青鬆嶺女主人的自己,為什麼非要管上這樁閑事,“而且我看著,這一陣子她明白好些了呢。”

石柱低頭,這些話,太重了,“我……不是…….是我配不上她……”

朱鳳兒皺皺眉頭,她不明白,因此她就以為石柱隻是推托,遂有些不耐道,“那既是這樣,你並不是嫌棄她,就讓她做個決定吧。”

丁鈴兒一直呆呆的坐在炕沿上,她近來確實有些見好。

朱鳳兒過去,拉了她的手柔聲道,“妹妹,你剛才聽見了嗎?姐姐現在隻問你一句話,你師哥對你那麼好,你願不願意嫁給他當新娘子?”

丁鈴兒的臉竟奇異的一紅,她偷偷的瞟了一眼石柱道,“我……我早就是他的新娘子了…阿……不,不對…….我不是…….我不配……”

石柱的眼睛莫名的一熱。

“不管你們到底是誰配不上誰,”朱鳳兒歎道,“如今都是淪落人了,還是就在一起過吧,石大哥,你別怪我多管閑事,我也是看你們還有情義啊。”

石柱的心裏亂成一團,他看看朱鳳兒,又看看丁鈴兒,他萬萬沒有想到,丁鈴兒竟會流露這樣的表情,這說明對她來說,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了吧,她也許什麼都不記得了,她又變回了一張白紙,隻知對他好也隻求他對她好,那麼,他再這樣一味逃避退縮就隻說明了他的自私懦弱。

一直以來他們之間都是丁鈴兒在主動著,如今,也該是他做點什麼的時候了。

石柱低頭答允的聲音嘶啞得連他自己都沒聽出來。

一個禮拜以後,石柱和丁鈴兒就在青鬆嶺眾兄弟們的參合下,熱熱鬧鬧的成了親。

賀天成看見石柱的時候,正是他們成親剛滿一個月的日子。

第46章(四十六)

夏日的天長,青鬆嶺上的男男女女們都愛在晚飯後聚在村西的穀場上乘涼,直到天完全黑下來才各自回家,這是一天中匪們最休閑放鬆的時光。

石柱也愛在這個時候帶著丁鈴兒坐在穀場邊兒的大樹底下,聽著兄弟們肆意的談笑,還有一些好賭的不怕暑熱,圍坐著生起火來,興奮的吆喝賭錢,這是一群天王老子都不怕毫無顧忌的人們,說實話,越是和他們呆在一起,石柱就不禁越是羨慕他們的灑落自在。

而石柱和丁鈴兒並不久坐,不等眾人散了,就會先回去了,他們的家在村北的一個土坳裏,兩間低矮的土坯房,一個很小的院子,那原是前一陣子剛沒了的一個老鰥夫的。

這座有些破舊的房子因為石柱的成親已被重新修整了一番,雖說仍不成樣子,卻也足夠令如今的石柱感到溫暖了,畢竟,這是他二十多年來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在這裏,有他喜歡的女人,而他更是一家之主,是個被自己的女人完全信任依戀的男人。

石柱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還會有這麼一天,他早就不敢有這個奢望了的,他甚至連美夢都不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