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依舊一副溫良的模樣:“那貧道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當天晚上,太後聽從老道士的吩咐,寫了封密函偷偷送到了皇上寢宮。
第二天早朝,皇上坐在龍椅上挺不自在的,瞧著端王爺也挺不自在的,無奈有太後之命在身,也隻好板起了臉對著端王爺:“朕昨日在禦花園擺了賞春宴,群臣也都賞臉來了,倒是你端親王,朕的親弟弟不肯賞光,好得很呐!”
端王爺莫名其妙,不曉得皇上唱的哪出,心說他皇兄對財物上雖有些吝嗇,但還不至於對這些小事斤斤計較吧,也不曉得該怎樣說好,隻好恭順地一鞠躬,道了聲臣知錯了。
皇上冷哼一聲,一拍龍椅:“真知錯了?朕可是一點也看不出來。”
端王爺無比真摯地望著皇上,那眼神明擺著是說皇上你要再看不出臣的真心那就是個瞎子!
皇上和端王爺畢竟是手足情深,要真算計起他來還有些於心不忍,清咳一聲:“來人,跟端親王說說他到底錯哪了。”
站在一旁的老太監往前一步,拿了張聖旨就讀,聖旨一一枚舉了端王爺哪年哪天在哪裏犯了哪些錯,長長一大摞,聽得端王爺頭暈眼花的,直到他聽到“裏通外國”這一項才猛然清醒過來。
要是王爺順了誰家的貓打了誰家兒子的那都是小事,意@
太後站在城牆上,望著漸行漸遠的送葬隊伍,心底下一片淒哀。
糊塗!當真是老糊塗了!還當真同意那道人的荒唐主意。
那日老道士對她說,貧道那徒兒一根筋,若不把事做絕了,恐生變故。
所以啊,太後就也真就把事情做絕了,導演了這麼一出詐死計。
那道人信誓旦旦地說,隻有讓他那徒弟真當以為端王爺死得透透的,那才徹底斷了他的念想跟他成仙去。等我拿倒黴徒兒了無牽掛成了神仙,王爺還能怎麼辦呢,這仙凡永相隔的,可不得死了這條心嗎?當然,他那徒弟畢竟不是凡人,戲要做的分量十足才能騙得過。
太後也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竟然還真點頭同意了,給親兒子扣了個裏通外國的罪名。這下倒好了,直接斷了王爺的後路,即便他日王爺又活了過來,這京城恐怕也無他的立足之地了。
太後一想到這裏,懊喪地直捶牆,手上被堅硬的石壁劃出道道血痕,若要是她知道了老道士給的假死藥其實是真毒藥,估計就得直接從城牆上跳下去,隨王爺去了算了。
然而現在,無論是太後還是皇上,都以為端王爺不過是假死罷了。
而此時,貓王爺一聲又一聲哀利的喪炮聲擾得睡不安穩,索性從暖床上一翻而下,整整衣服正琢磨著去哪打發時間呢,小毛球眼淚汪汪,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小毛球跑到貓王爺腳下,拚命抓撓著貓王爺衣服的下擺,淒淒慘慘地哭叫著,嗓子都沙啞了。
貓王爺把小毛球托到掌心,讓他好好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毛球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顛三倒四地喵喵直叫,貓王爺眨眨眼睛,還是聽不懂小毛球在講什麼。
最後還是大白解了圍,它跑到貓王爺腿旁,喵喵叫了兩聲,把端王爺被賜死的事情告訴了貓王爺。
貓王爺一聽傻眼了,像是被一根大木棒狠狠砸在頭上,又像是有誰破開他的胸膛,一把攥著心髒,生生的疼,他顧不上多想,把小毛球往大白懷裏一塞,架起雲霧就追了上去。
小毛球哪裏肯安生待在家裏著,邁著四條小短腿也追了出去,大白步步緊跟在他身後。
等貓王爺終於追上了送葬的隊伍,暗中施法,刮起一陣大風,混亂中,貓王爺偷偷打開了端王爺的棺材。
端王爺正安安靜靜地躺在裏邊,臉色青白,一副氣息全無的模樣。
貓王爺手指微微顫唞著,慢慢貼上端王爺冰涼的臉,他忍著淚水,還是不相信昨天還好好的人,就這麼不聲不響地去了,手滑到端王爺的鼻下,沒有氣息,又摸到端王的胸口,沒有心跳。
啪嗒,淚水落在了端王爺臉上,緩緩滑落,像是王爺也忍不住流淚。
貓王爺不死心,想帶走端王爺的屍體,讓人起死回生的法子世間罕有,但隻要有一線希望他還是願意一試。
隻可惜老天爺最愛攪局,貓王爺沒想到的是,他的好師傅喬裝打扮了一番混在送葬的隊伍裏。貓王爺的手剛剛托起端王爺,忽覺一陣冷風襲來,他靈敏的側身躲過,噔的一響,一枚暗器深深沒入端王爺的棺材板上。
貓王爺恨得咬牙:“你個老頭又來做什麼!”
老道士頗為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