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段(1 / 3)

下有些歉然。他站在沈放的身側,深深看了沈放一眼後,轉看向君成,略不安地笑了一下,輕聲說道:“我們認識。”

君成眼底神色莫辨,輕輕踱了兩步,微笑著道:“是啊,方子斐,芳雅居聞名京都的大琴師,存卿的知交。”說到此,他停住腳步,笑意更深地看向玉清存,道:“存卿,你可知他是誰?”

玉清存一楞,同時忽覺沈放握住他的手略緊了一緊,他輕側頭看了眼沈放,亦回他一握。複向君成淺淺笑道:“皇上,方子斐即是沈子斐,沈放沈子斐,子斐乃是來自西域。”

君成掃了眼他倆相握住的手,看住玉清存,含笑著頓了幾秒,忽仰頭哈哈笑將起來,道:“天下竟有這般巧的事。”複又看向玉清存,道:“存卿,你這知交乃是朕六年未見的同門師弟。”

玉清存大感出乎意料,不由轉頭看向沈放,卻見沈放正含笑看著他,靜靜地點頭,眼底卻似隱隱湧動著許多言語一般。

玉清存心頭刹那掠過諸多情緒,卻一時抓握不得,不由一陣迷惘。

卻聽見君成繼續說道:“朕今日真是高興,來來,存卿,難得咱三人碰到一處,須不醉不歸,如何?”

說著便命上酒。卻是一壺溫好的珍珠紅。

更擯退了宮人,隻他三人,坐定。

但見君成一派歡欣地說道:“今日但敘舊,二位兄弟均勿拘禮。”說著,更親手替沈玉二人各斟上一杯。

他執起一杯酒,向著沈放笑道:“淨蓮師弟自幼博學多才,更善悟佛法,深得師尊真傳。大新光泰寺已然修訖,望勿再辭師兄懇意,來日願得師弟鼎力相助。”

沈放臉上淡淡的,正要說話,卻聽一旁玉清存訝然問道:“淨蓮?!光泰寺?!”這光泰寺不是大新的皇家寺院麼?他心下不安到了極處。

君成卻笑著向玉清存看來,道:“朕師弟法號淨蓮,乃是西域一帶有名的得道高僧啊。怎麼,師弟不曾告訴清存麼?”說著,臉現迷惑地看向沈放。

玉清存霎那間隻覺焦雷過耳,隻震得目瞪口呆。

“得道高僧……淨蓮……”他口中喃喃地重複著君成的話語,卻似失魂一般地瞧著沈放。目光逐漸地淒然起來。

那沈放見他如此神情,不覺心似大錘捶過一般地疼痛起來。他一下站起,似欲步向玉清存處,卻又勉強頓住,隻沉聲說道:“清存,須記得沈放說過的話……”

話未完,隻聽玉清存神色慘然地道:“記得什麼?‘春色良難久,緣何每跂望’麼?”他目中含淚,隻拚命抑住,哽聲說道:“原來是這般的含意……”

既如此,卻又為何接受了清存呢,他心頭輾轉著這疑問,卻怔怔地瞧著沈放,終是無法問出。

他心神大亂,接過君成遞來的一杯酒,抬手就飲將下去。目光觸處,正看見君成關切的眼神,他一時再也抑不住,隻覺得無盡的傷痛與委屈刹那間猛地卷來,不禁躬下`身,扶住案角,身子便漸漸滑落下來。朦朧間看見沈放一步跨將過來,神色大變,口中呼喊著什麼,卻什麼也聽不清。他茫然抬眼,欲伸手撫向沈放,卻發現四肢沉重無比,但覺眼前交疊著沈放與君成的麵容,漸漸模糊不清,終眼前一黑,暈將過去。

待醒來時,已在玉府。老餘一臉擔憂地守在床頭。

窗外顏色漆黑,室內燃著盞燭燈,時已深夜。

見他睜開眼睛,老餘驚喜地道:“公子,你醒了?!皇上送來的藥果然有奇效。”

玉清存茫然地看向老餘:“藥?怎麼了,老餘,我病了麼?”

老餘扶他倚坐在一個靠枕上,一邊轉身去端來一碗一直溫著的蓮子粥,一邊心疼地笑著說:“怎麼不是病了呢?公子,你都昏睡了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