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安一眨不眨的看著底下的情形,和前方真正從驛站來的雨化田和東廠爪牙,回道:“很順利,按我們先前說的,你與常小文和她的人馬,從客棧南麵包抄過去,消耗敵人兵力。”
“是。”黃紹忠答道:“我知道。”
譚魯子與雨化田開打了,雙方都是用箭,前頭的爪牙都死的死傷的傷,黃紹忠看著前日還見過的那個人,心裏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雨化田還是那副樣子,波瀾不驚,冷著一張臉,似乎什麼也無法撼動他。黃紹忠深吸了一口氣,他決定離開的時候,就打算把自己變傻的那段記憶給忘了,他與雨化田。一個是江湖劍客,一個是朝廷閹黨。原本就是最不該有交集有交情的兩個人。
“時機到了!!”
趙懷安這麼一說,常小文與哈剛就率先飛奔出去,黃紹忠與肖長安緊跟其後。常小文腳踩著盾甲,哈剛則在前麵騎馬帶著她。常小文武功還算不錯。黃紹忠看著她出手利落幹脆,知道她不是個一般角色。
南麵的西廠爪牙都是武功一般的隨從,黃紹忠打的毫不費力,他偶爾抬起頭尋找熟悉的身影,卻最終一無所獲。
肖長安在黃紹忠抬起頭的一瞬間,也移過視線,眼底閃過一瞬間的狠毒。
而此時,顧少棠也衝了出來,她對付的是馬進良,以她的功夫與西廠的大檔頭拚,是力量十分懸殊,根本不用比對的,她大的吃力,但黃紹忠也移不開手去幫他。而正麵說:他也是不大願意和雨化田起正麵衝突的。
譚魯子從屋頂上跳下來,看了黃紹忠一眼,最終揮劍刺向常小文,譚魯子這次下了殺手,常小文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很快被他掀翻在地。
另一邊,顧少棠與馬進良也打的激烈。趙懷安正尋找著雨化田的蹤跡,客棧掌櫃站在最高處舉著旗幟也尋找著雨化田。
“那是什麼?”肖長安抬頭看天上聚集的烏雲,對黃紹忠喊。
黃紹忠從敵人的身上把染了血的劍抽出來,順著肖長安的眼睛看過去,然後說:“黑風暴要來了。”
肖長安愣住了:“現在?”
“看樣子,一炷香之內黑風暴就會襲來。”黃紹忠皺著眉,心裏擔憂雨化田的安危,他原本就是個口不對心的人。
黃紹忠轉過頭,看見趙懷安跳進了馬棚,他正想過去,就看見馬進良被趙懷安用他自己斷劍刺進了眉心,死了。
黃紹忠愣住了,他見慣了生生死死,卻第一次起來懼怕的心思,他太害怕了,害怕雨化田也是這個下場。他見不得雨化田死在他眼前,他會發瘋的。
☆、龍門事終了(上)已補全
黃邵忠聽不清趙懷安在對雨化田說什麼,隻能看見趙懷安說完話就衝向了前方猙獰的龍卷風,那情景壯觀極了,黃邵忠看著前麵雨化田策馬緊跟趙懷安,簡直急的要噴出一口血了。
他都快大叫出聲了,黃邵忠拖開被劍射中的西廠走狗,翻身騎上馬背,也衝向龍卷風。這舉動把旁邊的肖長安嚇了一跳,他一邊退敵一邊喊:“邵忠哥!你別去!快回來!!”
黃邵忠一狠心,揚起馬鞭,頭也不回的衝過去,他看著雨化田的背影感覺要窒息而死了。
雨化田衝進龍卷風了,黃邵忠張開嘴,喉嚨卻幹的發不出聲音,一句話也喊不出來。他根本來不及考慮和顧忌後果,也跟著衝了進去。
他剛進去,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使他穩不住身形,被帶著浮在空中,他竭力抬頭看,卻隻能看見那兩人模糊的身形,他如今武功不到變傻前的五成,連不被風吹走都要竭盡全力,真是欲哭無淚,急的直翻白眼。
而此時,飛龍卷聲勢浩大,天地為之變色,風力越變越大。客棧被風連根拔起,吹的東零西落。黃紹忠睜開眼睛,卻已經身不由己,他被卷進飛龍卷的中心,雙眼死盯著雨化田,隨著落入地下宮殿而暈死過去。
雨化田冷冰冰的臉無比清晰的出現在他的眼前。之前的每一天,他與雨化田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浮現出來。那種心酸的,痛楚的,心醉的,心碎的滋味都一一重現。他先前隻覺得迷茫,現下卻覺得痛苦與懷念。如果他一直那麼傻,不管不顧,把雨化田當做生命中的一切,現在的悔恨與掙紮就不會存在了。
可他想起自己一輩子都沒有享過福的父親,即使他對自己不好。又想起自己無辜的弟妹們,就會想到在雨化田隨口的一句命令裏要了多少無辜者的性命,他心裏有道過不去的坎。
黃邵忠迷迷糊糊的感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可他身陷在無邊的夢魘裏,怎麼也醒不過來。不僅有雨化田與趙懷安,還有無數的聲音在他耳邊打轉,使他頭疼欲裂,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恢複神智。
他終於睜開眼睛,看到雨化田負手而立,一臉冷漠不屑:“一個臭宮女就把一幫臭人引來這裏。”雨化田襒了一眼走來的風裏刀一行人:“還有你,你這個獐頭鼠目不倫不類的——”
“還敢扮我,最臭的就是你。”
黃紹忠雙♪唇幹裂,喉嚨沙啞,他站起身來就看見風裏刀解開披風,昂著頭,一副強抑怒火的模樣,挑釁的說道:“你又能怎麼樣?臭是本事,我們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