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化田此時坐在紅木椅上,閉眼假寐,他聽見腳步聲就睜開眼睛,問道:“你在外頭這麼久做什麼?”
黃邵忠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隻是問問他們怎麼把船弄這來的。”
雨化田擺擺手:“這有什麼好問的,他們總能想到法子。”
黃邵忠坐到雨化田身邊問:“你剛剛做什麼不高興?哪裏不合心意了?”
雨化田揉揉額頭:“帶著一堆妓女戲子回去,不就授人以口舌?東廠那幫人正等著抓我的錯處。”
黃邵忠說:“這倒也是,我不曾想到這一層,到下個靠岸的地方就讓她們全都下去吧。”
“活色生香,你舍得?”雨化田斜著眼看他。
黃邵忠傻笑道:“你說的什麼話?我心裏可就隻有一個人。你該知道這人是誰,否則我心裏難過。”
到入夜,雨化田和衣躺在床上,黃紹忠看著他,問道:“你是要休息了?那我先出去了。”
雨化田睜開眼睛:“你出去吧。”
黃紹忠答應了一聲,真的退了出去,雨化田眸光閃了閃,轉過身,看著像是真要入睡的模樣。
而這是,之前的跟班正好領了那姑娘進黃紹忠的房間,看樣子是為了今晚,她還上了妝容。英氣全被掩蓋,正是一副嬌羞嫵媚的樣子。她低埋著頭。等著黃紹忠,嘴角還帶著莫名的笑容。
黃紹忠進了房門,又賊眉鼠眼的小心翼翼的關上,恭恭敬敬的彎下了腰說:“四師傅。”
那女子此刻坐在桌邊,喝了口茶水,吊兒郎當的說:“我說你怎麼就不曉得回來找我們,原是過上好日子了。”
“那時出了岔子,我傷了腦袋,全是萬喻樓那廝。”黃紹忠努力解釋道。
“唉……”女人歎了口氣:“孩子長大了,總是要出去見世麵的,師傅們管不住你,知道有這麼一天,可你怎能跟著雨化田那閹狗?你大師傅這幾天擔心極了,就怕一輩子都看不見你,若不是我收到消息,你是不是還不會現身?”
“四師傅……”黃紹忠羞愧的低下頭。
女子看著自己染紅的指甲:“你與那雨化田是什麼關係?我就不明說,你也這麼大了,自己要曉得厲害。你這次與我一起下船,從此不要再與那雨化田聯係,否則我就打斷你的腿。”¤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寧願養一個殘廢,也不願自己的徒弟成為閹黨的走狗!”
黃紹忠低埋著頭,心裏掙紮,難受極了,他努力平靜下來說:“四師傅,我不能走,您先回去吧。”
女子眯起眼睛:“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連師傅的話也不聽了?長本事了?”
黃紹忠退後一步,堅定道:“我是絕不會走的!”
“廢物!”女子飛身而起,雙手成爪狀,直取黃紹忠咽喉。
她速度極快,黃紹忠雙手去擋,他打開女子的手,兩人對起招來,黃紹忠一式飛龍在天,女子就將他踢到地上,她勁使得極大。黃紹忠原本腿上就有傷,此時更是動彈不得。他咬著嘴唇不說話,女子踩在他的背上,得意的說:“與我鬥?你還少吃了幾頓飯。”
“你說誰少吃了幾頓飯?”
女子看向門口,雨化田推門進來。
他看著黃紹忠的狼狽樣,又看了看女子,說道:“你就是江南五俊的老四?林覃?竟是個女子,怪不得沒人知道你的真麵目。”
林覃眯起眼睛:“廢話少說,我們兄妹五個從未想過與朝廷做對,也不管你們的事兒。我如今教訓自己的關門弟子,識相就自己關了門出去。我可不想傷你。”
雨化田微抬著頭,不屑道:“就憑你?黃紹忠是你弟子,自然不敢拿出真功夫和你打,我可不一定。”
“哪兒來的這麼多廢話?缺了男人的東西可真像長舌的女人。”林覃嘲諷道。
雨化田眼裏殺意畢露,喝道:“你可別後悔!”
☆、機會(一)
林覃是個英氣十足的女子,她三十多歲,看著卻像剛入武林的少女,為人仗義,不愛管閑事。
她此刻與雨化田對視,黃邵忠卻緊張的直冒冷汗。就怕兩人要是真打起來了,那自己可該怎麼辦。
雨化田聽過林覃的名號,她成名太早,讓人想不知道都不行,可雨化田卻是一點也不擔心,他素來武功極好,若不出意外,這女人絕不是他的對手!
雨化田看了眼黃邵忠,其實心裏也不好受,黃邵忠麵上是向著他的,總說些好聽的話。實則在趙懷安和他的五位師傅上態度曖昧,遊離不定,讓他失望和無奈。
黃邵忠感覺到雨化田的視線,他轉過頭,雨化田卻已經移開了,他看著雨化田的側臉,隱約明白了什麼。
林覃喝道:“阿忠,為師再問你一次,真的不走?你該曉得這種人的話靠不住!他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兒你全都能視而不見?”
黃邵忠額頭上全是汗,他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