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問:“我一不為朝廷命官,二未投身軍旅,為什麼要跟你到州?”
“你……你是我多年好友,當然要跟我去。”
多年好友?線條姣好的薄唇挑起一抹不羈的微笑,像是在問:我倆交情有像你說的
那麼好嗎?
“仲修。”屠允武起身,將坐在牆角埋首磨藥的宮仲修一把拉起,粗手粗腳的他,
就像拎布袋般,一時用力過猛,害得宮仲修整個人撞進他懷裏。要不是他習武多年反應
靈敏,及時穩住他瘦削的身段,否則隻怕與自己相比更形單薄的宮仲修此刻已被身形魁
梧的他彈撞到牆頭去。
“你做什麼?”宮仲修惱火的回頭,當他看見那一張苦臉時,火氣立時降下。“不
過是西進駐軍,何必又要我陪?你每回出征都要我隨行,天曉得外頭的人說得有多難聽,
說你私心自用,說你……“
“說我什麼?”屠允武拱起疑惑的濃眉,麵露不解之色。
這笨蛋!“說你性喜男色!”宮仲修惱怒地道,扭動仍然被箍製而動彈不得的身子。
“放開我!”
“那好啊!”屠允武嘻皮笑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整個長安城裏也沒有任
何女子比得上你,不如就順他們的意好了,咱們倆湊成一對,你看怎……哎喲!你怎
麼?“
“胡言亂語難道不該打?”宮仲修趁他雙手抱頭之際,退離屠允武熾熱的懷抱。
“回你的將軍府準備行囊。”說完,他又坐回矮凳,不再搭理瘋言瘋語的屠允武。
“我——”他說的是真心話啊,為什麼他老是不信。“我是說真的。”
“堂堂將軍豈能胡言亂語?”宮仲修沒有抬頭,隻讓他看他的發頂。“回去,少來
擾我清靜。“
“我們相交多年,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為人?”屠允武蹲下`身看著他磨藥,見他那
執輪的手因長年磨藥而變得粗糙,現下又因為磨了許久的藥而泛紅,著實讓人心疼。
他搶下他手中的磨具,徑自接替他磨藥。
“別胡說。”宮仲修起身,有意避開他的接近,躲到藥櫃查看藥材。蟬蛻、地黃、
鹿茸、馬鞭草……
“你還要逃避多久?”屠允武跟進藥櫃去,讓他明白躲進藥櫃無疑是自找死路,這
裏根本沒有空間可以讓他閃躲他的逼近。
宮仲修看看左右,沒有一處不被他高碩的黑影籠罩,暗暗咬唇,他老是自己往死穴
逃,自找死路。
“讓開。”
“不讓。”屠允武伸出比宮仲修更顯粗糙的巨掌,長指抵住尖細的下顎,強迫他抬
起頭,不得不瞧進他那認真的陽剛臉孔,與先前那副垂頭喪氣的逗趣模樣完全不能相比。
認真起來的屠允武真的會讓人招架不住,也隻有此刻,才能清楚地知曉他何以是大
唐三名將中被人稱為“猛將”的個中緣由。
狠勁如鷹——西門獨傲,機巧如狐——風唳行;猛驚如虎——屠允武;現下,他正
被名將之一、看準目標絕不放過的屠允武纏得死緊。
這樣認真的屠允武讓向來淡漠待人的他也招架不住,頻頻遊移視線閃避他灼人的目
光。
“跟我到州。”屠允武壓低臉貼近他,吐氣如火般灼熱。“我不放心留你一人在長
安。“
宮仲修聞言,瘦削的身子不由得微顫,想起昔日那一幕——
???
長安城,是曆朝曆代著名的名京大城,四麵八方的交通往來頻繁,人煙鼎盛有如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