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
“愈來愈不像我認識的仲修。”愈想愈覺得不對勁。“怪,實在怪。”會不會是中邪,還是摔壞腦子?“我隻是不想再躲,我躲累了。”身子左傾正好靠在屠允武身側,認命的歎息聲幽幽傳來。“這種無法言喻的痛苦我不想再嚐,所以決定不躲了。”短短幾句話,對官仲修長年淡泊的性子來說已屬難以啟齒。
但他的真心話卻讓屠允武品味到其中難掩的激動。“我也以為天欲絕我。”想來還有點心驚膽戰。“若不是死撐著要回去找你這個念頭,我不會及時抓住崖壁上的石塊,停住下墜的身勢,所以可以說是你救了我。”
“也是我害你墜崖。”
“我倒不覺得是你害我。”屠允武哈哈大笑。“若不是這樣,你怎會泄露對我的感情,還要陪我一同赴死;若非如此,恐怕我追了你一輩子,你也會打定主意躲我一輩子,兩相比較之下,我寧可選擇墜崖。”
“你……”宮仲修別開臉,氣悶地吃起手上的魚。屠允武率直不拘的說話方式,有時會讓人不知該怎麼接下去。
就和他的人一樣,無意間就會鹵莽地將足以灼人的熱情表露無遺,讓人完全招架不住,又無法指責。
“好了,吃完後再進去休息,我們明兒個一大早就起程。”
“那你呢?”
“我在這裏守著。”他可沒笨到以為這山裏頭沒有毒蛇猛獸。
“不休息嗎?”
“我……嗯……我知道該怎麼……”
“換人了。”宮仲修搶過他撥弄柴火的樹枝,催他進山洞。“休想在我麵前說謊。”打算守整夜嗎?“別忘記你有傷在身,進去。”
“但是……”
“沒有但是。”
“你不會武……”
“有些事不一定需要武功。”
驅散猛獸難道不需要?騙誰啊!屠允武伸出手,立刻被打回。“仲修!”
宮仲修按住想跟他搶樹枝的巨掌,低聲問:“我也想保護你,難道不能嗎?”語畢,他緩緩抬起頭。“我難道沒有資格保護你?”
哀怨的眼瞅得他好一會兒不能呼吸,困難地咽了咽口水,他隻好愣愣點頭,但還是不忘叮嚀:“有事千萬要叫醒我,別逞強。”
宮仲修點頭回應,才讓屠允武放心地走進暫時棲身的山洞裏休息。
仲修啊仲修,你未免太輕瞧自己。躺在洞裏的屠允武還真的無法安心入眠,一是出自對外頭人兒的擔心,一是對仲修益見坦直的情感感到莫名的興奮所以無法成眠。
沒有資格保護他?這話他說錯了。屠允武雙手枕在頭下,腦裏不斷思索,自己難道做錯了嗎?才會讓他有這種錯覺?錯以為一直受保護的是他宮仲修而不是他屠允武?
真是傻瓜啊!一直笑他笨,到頭來笨的原來是笑他笨的人。
是誰有本事把瀕死的他從鬼門關前拉回來?又是誰有辦法把他身上的傷治愈,就像沒受傷前的樣子?
難不成他能自己救自己?真是!也不想想,一直忙著救人的是他宮仲修而非他屠允武,這樣子還敢質疑自己有沒有資格保護他?他比誰都有資格說保護兩字啊!
“恐怕真是我做錯了。”倏地起身,腦海中難得一閃的靈光讓他頓悟。
保護二字何解?若以仲修偏執的腦子來解,定是指守護一人免於受傷之意,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的確是沒保護過他,老是為了見他而粗心大意受傷的自己還真的沒辦法讓他保護到。
也難怪每回受傷他就擺出一張臭臉給他看。
“你還沒睡?”
“你進來作啥?”
“記得我說過的,許多事不一定需要武功。”宮仲修落座於洞內一處。“我在外頭設了機關,隻要一有風吹草動便會啟動機關告知待在洞裏的我們;另外也在洞口撒下雄黃粉避免蛇類爬進洞來,所以就沒有守夜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