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知道他懷中珍藏的手絹屬於離休?
又問這問題不嫌煩嗎?思忖當頭,記憶中曾令他疑惑的那個“又”字重新湧上腦海。
他究竟是誰?為什麼知道他與離休之間的事?
疑雲,逐漸成團,愈見濃重。
這個盧方,到底是何身份?
更重要的是,這人與離休有何關聯?
? ? ?
夜半,山野霧氣沁涼如冬霜凜冽,在確定屋裏的人入睡後,離休才安心踱出他用來暫作棲身
之所的簡陋屋舍,欲往城內去,準備回到德王府。
才走上渡口,隔空傳來的嘻笑讓他全身警戒。
“想的人就在屋裏,何必睹物思人?”
“盧方!”聽出聲音屬誰,離休低喝:“滾出來!”
“出來就出來,不必用滾的吧?”笑聲落,人影現,盧方雙足落在搖擺不定的孤船,吊兒郎
當的神態未減絲毫。“嗬嗬,我隻是隨口說說,該不會真說穿你的心思了吧?”
“閉嘴。”
“他死對你打好的盤算來說根本無傷。”
“我要他活著。”離休警告意味濃厚的話語隨著目光戒慎的掃向盧方,頗有“你敢再出手就
別想活命”的意思。
“是、是。”盧方意興闌珊地抱拳躬禮。“您說的話就好比聖旨,盧方不敢不從。”
聖旨?離休美眸惡狠狠的看向不知死活的家夥。“不準你提那兩個字。”
“你說的是聖旨二字?”盧方像是故意,也的確是故意,更有甚者,口哨輕佻一吹,又動起
嘴皮子字字刺入專屬眼前俊秀男子的罩門。“你不想聽的是這兩個字還是背後那個有本事擬
這玩意兒的人?”
“盧方!”
唔,冷!極冷!盧方搓了搓雙手上臂,這聲音聽來還真教人毛骨悚然。“別這樣嘛,不過是
開個玩笑,何必當真。”
“等你死後就知道我當不當真了。”離休腰側兩旁的雙劍同時出鞘寸許,顯露兩道冷冽銀芒。
這一廂的盧方是看得心驚膽戰。“呃,算我輸,看在這段日子我掩護你讓你順利來回不被德
王發現,還有借你名字的份上,饒我一命可好?”他是死士,但不想做真的“死”士。
命,可貴得很,損傷不得。
鏗的一聲,雙劍同時回鞘。“你來做什麼?”
“特來通知你這位離休‘姑娘’這陣子不必兩地奔波,德王最近沒那麼多時間欣賞美人舞姿
。”
說到舞姿,盧方就忍不住佩服眼前的離休,明明是個男人,可輕舞婆娑起來比紅坊舞娘媚上
千倍;光是舞惑,就讓那色欲熏心的德王到此刻還舍不得動手輕薄,隻當他是世間少有的空
穀幽蘭,供在德王府裏隻差沒早晚拈香膜拜,叩首臣服。
嗬嗬,也幸好德王舍不得嗬,要不然他這虛凰假鳳的招術早被識穿,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
連帶拖累他。
聞言,離休麵露疑色。
“前不久這皇——”想到這兩字跟聖旨同樣會要命,盧方趕緊收口改辭:“那家夥下令要德
、寧二王一起辦差,這兩個老家夥搶功都來不及了,怎會聯手?所以 ,現下德王正忙著搶
首功找人呢。”
“找人?”
“就是找人。”
“我問的是找誰。”這個死盧方,何時才肯收回吊兒郎當的脾性?看了就煩!
“十年前因後宮爭鬥不斷而被迫潛逃隱遁民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