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戰鼓齊鳴的夏侯焰在旁問道:“戰況如何?”
“殿下,唐軍已經攻進王城。”此時,正是離開營州的好時機。“殿下,不如乘機離開——
”
“回王城。”夏侯焰打斷他的話,一反平日懸著要離開的念頭。
“現下這情況,契丹族被滅是遲早的事。”
“正因為如此才要回去。”夏侯焰伸手向他。“王城裏還有娘生前最喜歡的東西,我必須拿
回來,不能落入別人手裏。”
“是。容怵言冒犯。”將人打橫抱起,怵言施展輕功飛躍,以極快的速度閃過大唐軍旅潛進
王城。
誰也沒想到,這竟是改變兩人命運的開端——
? ? ?
奉命離開校場回到鎮遠府,一路上,怵言心思百轉千回,頻頻猜想西門獨傲命人傳話喚他回
府的用意。
難道是公子出了什麼事?除此之外,他找不到任何跟西門獨傲有交集的地方。
那日大唐肅殺軍攻入契丹王城,帶頭的鎮遠將軍西門獨傲擄走他的主子,為了保住主子的性
命,他不得不轉投西門獨傲麾下,位居校尉。
然而他還是他,忠於夏侯焰,凡事以他為主。
也不知道西門獨傲腦子裏在盤算什麼,竟然容他有二心,甚至不在乎他時時因為公子的事直
言責罵、甚至違抗他所下的命令。
這意味著什麼?
他知道西門獨傲對主子做了什麼,可是——
也因為知道主子一身傲骨,要是得知他早知道這件事,恐怕再也不會讓他留在身邊,所以他
故意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但是這樣下去好嗎?
西門獨傲到底把公子看作什麼?玩物?還是真心想要公子待在他身邊?
真奇怪,將軍閑在府裏的時候身邊總少不了女人,怎麼現下全變了樣?
想起不久前丁忠和其他府內巡衛交頭接耳的話,對西門獨傲如此的轉變他不知道該說是喜還
是憂。
他隻能靜觀其變,一切還是以護衛公子為先。
但西門獨傲對公子……同為男兒身的兩人,難道西門獨傲不知道這事若被人發現,他鎮遠將
軍的位子就會不保?
還是他壓根兒不把鎮遠將軍的名位放在眼裏,為了公子,他可以丟掉這個讓眾人眼紅的權勢
,不覺得可惜?
那麼,這種種是否意味著西門獨傲對公子動了情?就像他對離休……猛然搖頭甩開紊亂思緒
,怵言的眉頭深鎖。
西門獨傲做的事與他何幹?怵言甩甩頭,拒絕再想。
加快往鎮遠府的步伐,固執己見的心,絕然不肯承認自己揣測西門獨傲種種作為後對他燃起
的佩服,也不肯承認他對於不顧世俗目光、恣意妄為的西門獨傲的羨慕,甚或是嫉妒。
人生在世,各有取舍。
他怵言既然選擇固守世俗禮規不放,也隻能舍去心中所動,誰教他動情的對象是他。
回到鎮遠府,跨過廳堂的門檻,不見西門獨傲坐在主位,隻見一名身穿玄黃衣裙的女子背對
著門坐在右側。
還說不近女色?他才剛對西門獨傲改變看法,現下全被打散成碎片,再也不剩。
“將軍人呢?”他問負責守衛在廳堂外的步卒。
“將軍在半刻鍾前已離開廳堂。”
既然離開又為何傳他到廳堂?正欲跨出廳堂的腳步立刻被坐在右側胡床上的女子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