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奔扳正南宮靖雲的臉,令他和自己麵對麵。“說,這鳳凰玉的正主兒、那個陷你於危難中的混帳是誰?”
“是——”
“小心!”燕奔忽地抱起他躍離驢車。
咻的一聲!一支金羽箭筆直深入車梁,隻剩半截箭柄露在外頭上下晃動著。
倘若沒有跳開,這一箭沒入的會是南宮靖雲的右肩,連帶刺進燕奔左胸、正中他心口。而驢車也因背負的重量忽減而為之停頓。
“誰?”
事情都解決了怎麼還有人找上門?燕奔一手起棍,一手將南宮靖雲護在身後。
“能躲過我的箭,你本事不小。”與季春時節全然不搭調的寒音冷凝地道,繁密足以遮天的樹林間竄下一名便裝女子。
隻見這名女子左手執弓,背著一袋金羽箭;再細瞧,此女的容貌美豔不亞於季千回,但又與季千回牡丹似的豔麗不同。
此妹的美豔如寒冬傲梅,勞勞獨立於天地霜雪之間。
“你是誰?”燕奔神色警戒。
能一路上跟蹤在後頭不被他發現的人少之又少,這足以證明女子的功夫不弱。
而那輕易射入車梁的一箭更是最好的佐證。
“跟我走。”
“憑什麼要我們跟你走?”燕奔哼聲回吼:“報上名來!”
女子抽箭指向南宮靖雲。“我隻要他。”言下之意是燕奔太看得起自己。
“想都別想!”燕奔吼完,回頭瞪著身後人。“她是你的誰?”
摺扇敲上燕奔後腦勺。“我沒見過她。”對他的草木皆兵,南宮靖雲著實感到好氣又好笑。“敢問姑娘受誰之托前來邀請在下?”
“到了便知。”
“可惜南宮靖雲無意見托你前來之人,請代為轉告婉謝之意,就說靖雲感謝他惜才之情。”
“不想去也得去。”女子搭箭上弓,“不去,隻有死。”
燕奔手執長棍橫在身前。“有本事放馬過來!”怕她不成?
“該死。”冷言輕吐,女子毫不猶豫地放箭,三箭齊發。
燕奔立刻旋棍為盾,一手勾住南宮靖雲往後退。
鏘!鏘!鏘!擋下三箭,但箭勁力道出乎燕奔所料,他因手麻而遲了動作;這一遲,讓女子有機可乘,又射出一箭。
來不及防備的燕奔連忙帶人往後退開,眼見銀色箭頭離他愈來愈近——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人影飛縱而下。
鏘的一聲,打落橫過半空的利箭,解除了他們的危機。
定睛一看,是一名執蕭男子。
“沒有誅殺令,不能動手。”
“你這麼說,是為他還是為我?”
“為你。”
“哼!”女子冷冷一哼,轉身就走。
這聲音聽來怎麼有點耳熟?變成旁觀者的燕奔側首想著,意看擋在前頭的男子的背影愈覺得眼熟。
“邢培價?”他喚道,前方身影因此微震。
真的是他?“你在這裏做什麼?”
背對他的人並不回答。
“說話啊!你怎麼會跟那個女人在一塊兒?”
“勸你離開鳳驍陽,以免自招其禍。”身影消失前,邢培價留下警告。
“等等!”燕奔追上前,後因擔心那女子不死心地去而複返,便沒有再追上去,隻是愣在原地,茫然望著邢培價消失的方向。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邢培價是瘋了嗎?
對鳳驍陽最忠心,老跟前跟後的人為什麼——
***
江南地帶,時已入夏。沁風水榭內,園景更甚初春,花團錦簇,百花爭豔。
別院蓮池中,團團蓮葉間或有蓮苞待放,三三兩兩在池麵上搖曳生姿,猶如原地旋舞繽紛的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