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要求下,南宮靖雲逕自解釋:“這通身分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是不是潛龍,我都隻是個駕著驢車、遊曆各地的讀書人,我都仍是南宮靖雲。”
“那麼為何不告訴我?”
“我不認為這很重要,南宮靖雲就是南宮靖雲,鳳顯或潛龍是世人給的封號,與我無關。”
“但你做的事為的就是安民興邦,而這不就是潛龍的本分麼?”
“我說過以天下為己任這句話,無論我是不是當世潛龍,我都一樣會做。”
“你的心裏除了那頭驢之外就是天下?”
“還有你。”這三個字,南宮靖雲想也不想就衝動說出口。
“如果要你選,你會選哪個?”
“三個都要。”同樣毫不遲疑的答案,並沒有因為燕奔正在氣頭上而特別說出討好的話。
“讀書人竟然這麼貪心?”
“既然我有本事三者兼顧,為什麼要舍?”他反問,語氣裏的傲然讓人難以忽視。
“你確信能兼顧?”
這句話真的問住了他。
“答不出來?”
遲疑了一會兒,南宮靖雲訥訥開口,語調帶了點求和的意味:“隻要你跟我說你不生氣……”
“換作是你會不會生氣?被自己最在乎的人蒙在鼓裏,還自費許多工夫去做壓根兒與自己無關的麻煩事,一路上還得時時警戒以防萬一。換作是你會不會生氣?”
“會,而且會非常生氣。”這種時候,不知怎的,南宮靖雲竟然喪失雄辯滔滔的好口才,變得十分老實。
恐怕真的是被燕奔反常的神態扯慌了心。
“那你該如何令我消氣?”
南宮靖雲低頭盯著露在衣擺外的鞋尖。“的確不能。”
“所以呢?”燕奔導引地追問,雙目灼亮盯視眼前的白皙纖弱的頸背。
“所以?”渾然無覺身後人凝視目光的南宮靖雲動了動腦,稍微定心後終於明白他的語意。“要我怎麼做你才不生我的氣?”
烙在他頸背的吻暗示了一切。
至此,南宮靖雲總算恍然大悟。
“你、你根本沒有生氣!”在他懷中轉身,果不其然看見一張咧開嘴的笑臉。
他被戲弄了?被燕奔給戲弄了!尚且無法接受第二次敗北的南宮靖雲滿腦子嗡嗡作響的淨是自己被燕奔戲弄的事。
“你怕我真的生氣?”偷得一吻的燕奔笑得很狂、很傲、很得意。
“哼!”竟敢騙他!害他一顆心懸得半天高,幾乎快喘不過氣來,就怕他真的動了氣難以平複。“可惡!”
“比起你的壞心眼,我算得上好心了。”燕奔將他打橫抱起帶上床。
被放上床板上的南宮靖雲在燕奔壓來之前就掙紮著起來。
不過,當燕奔伸臂一扣一收,他整個人就跌回燕奔身上。
“放開我!”
“風水不過才輪流轉了兩回就讓你這麼氣?”
“哼!”
“何況方才我真的動了氣。”
“那為什麼現在——”未問完的話被拉下吻進相濡以沫的唇舌間,化為輕歎。
“誰教我拿你沒轍。”燕奔將他的臉壓在胸`前,讓他聽見自他胸膛深處發出的歎息。“對我而言,南宮靖雲就是南宮靖雲,是不是潛龍都不重要,那隻是個稱號。”
“就因為這樣才不覺得告訴你這事很重要。”趴在他身上的南宮靖雲抬起頭。“師尊將鳳顯、潛龍兩個名號贈予我和驍陽的時候就說過,這名號唯一的作用是安定民心——一鳳顯能提高世人對亂世將平的希冀,潛龍則能讓百姓相信豐衣足食之日必將來——傳說就是為了滿足百姓希望所創,真的要平亂世、
興邦國還是要靠君民一心才行。“
“我不管你那一籮筐的天下蒼生、憂國憂民,我隻知道要是今後你再有事瞞我,就絕對沒這麼好商量。”
“是麼?”南宮靖雲很懷疑總是拿他沒轍的人,難得贏了兩國之後還能想出什麼新招。
“就是。”燕奔翻身將他扣在床板與自己之間。
“怎麼個不好商量法?”
“也許——”燕奔蹙眉燒起腦子,很快的便閃過一道靈光。
“想到了?”
他沒有說話,雙手開始在南宮靖雲身上忙碌起來。